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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婀娜》第四章

(2011-02-23 14: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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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分类: 始于1987

 

 

   我来到俺家的时候是晚上,俺爹把我领回家。

弟弟妹妹看猴似的看着我,我感觉陌生。我怕我就哭,哭得没人腔。俺爹把我领进一件抹着白灰的土屋。我记得,那年俺家架上电了,俺娘拿了个灯泡让我搂着睡觉。

“夜里觉乎灯泡热了就拿出来,别暖炸了嘣了蛋蛋。”俺爹还吓唬我。我哭得更凶了,弟弟妹妹像是没看够。

我怕黑,是看着顶上的灯泡睡着的。俺娘搂着我,还时不时的把我往她胸脯按,好像是要偿还我没吃到的奶水。

八年了,我的记忆都开始生茧子。

都是奶奶搂着我睡觉的,我拉屎尿尿都是奶奶把的。八年,我尿死了奶奶家里的春树。因为茅子离得远,每回睡醒要尿尿,奶奶就说“尿春树上,让它长快点”。还要我尿尿的时候给春树唱歌“春树春树王,你长粗来我长长,我长长来穿衣裳,你长粗来做嫁妆。”

我想我奶奶,想的我想哭。我觉得爹娘的每个笑容都那么的可怕,弟弟也觉乎我是个外人,不愿意与我一床睡觉,和妹妹挤着。

俺家门市铺被计生队的给糟蹋了,俺爹就不愿意开设了。问俺奶奶家要了一二亩地,当起了庄户人。

俺家里种了一棵蟠桃,桃肉是柠黄的,很是好吃。还没熟透,我们几个小孩就馋的流哈喇子了,我和弟弟妹妹就爬到树上摘桃吃。十来个蟠桃被我们姊妹三糟蹋的精光,弟弟还把桃树枝子弄断了一叉。

俺爹下湖回来一看,吹胡子瞪眼的要把我们吊上梁头,“是谁把桃枝给坠断的?”

起先是没人敢应声,不撑两下子,他们两个就齐声说是我弄断的,本来就有些陌生的家,这么一来,我心拔凉拔凉,呜呜的哭个没完。

我奶奶这时候是不清闲的,不要看我了,俺小叔家的弟弟也要照看了,还得种地,累的不轻。忙起来也是吃了上顿捞不着吃下顿,还得给俺二大娘家帮忙种地。俺娘是不嫉妒,这时候还给俺奶奶将着军的,俺爷爷有时候来俺家帮忙,俺娘也不管饭,老两口分给三个儿子家干活。

上学了,家里忙,俺爹在矿上干小工,俺娘也天不明就去下湖忙活。我有时候去奶奶家讨点饭吃,弟弟妹妹也去。俺奶奶也生俺娘的气,不想管俺几个饭吃。

“怎孬种的,不家走吃饭。”奶奶有时候就会这么说俺几个。

弟弟妹妹不敢去,我不管,我就去,我喜欢吃奶奶做的饭,我想奶奶,我想俺二姑,那时候,二姑还没出门子。

二姑长成人了,俺娘跟俺奶奶闹架的时候,俺二姑会揍俺娘。

“熊瞎丫头,再瞎就嫁不出去,一辈子瞎在家里。”俺娘就这样骂俺二姑。

“你是好货,好货怎这么臭,瞎了总比臭了强。”二姑不怕俺娘,她怕俺爹,俺爹有时候光揍她,俺爹得向着俺娘,要不俺娘就上俺姥娘家过了。

村里有人上门给俺二姑提亲了,男方是隔村的刘九。

老刘家是跟俺家能论上亲戚的,刘九的娘给俺爷爷叫二哥,是同姓不同宗。俺奶奶瞅瞅刘九长的蛮人物,又门户相当,就应了媒人的话。

   我们当地至今还保留着一种特殊的婚嫁方式,男子叫“娶媳子”,女子叫“出门子”,前几年还是抬花轿的,到了新社会,时兴花轿车。

     忙完老秋后,芋头,玉蜀黍都收完,俺爷爷就组织家庭会议,布置了二姑出门子时候需要做的那些事儿。俺娘也得去,她也想去,因为去不去,俺家都得给俺二姑凑钱买嫁妆。

那阵子,俺娘跟俺奶奶又和好了,起初俺奶奶还拿架子,俺爹把俺奶奶叫一边,“娘,你糊涂什么味?蹬鼻子上脸啊?你叫我两头充孬种的?”

我奶奶也觉乎的自己太过分了,也会主动的吩咐俺娘做些事情。

刘九家来过红下谏子,(按当地农村习俗,刘九和俺二姑经媒人说好,双方相(看)完家,刘家择日来俺家过红下谏子)俺奶奶是喊俺娘去给炒的菜。

俺娘领着俺姊妹仨一路小跑向俺奶奶家,老远就看见两辆崭新凤凰小梁自行车插在俺奶奶的门口,气派的出奇。俺奶奶的正堂屋里,坐着两位客(刘九和媒人),看着两碗茶,俺爷爷和本家的一个大爷陪坐着,也看着茶。桌子上三尺红布包着一大堆好吃头,果子糖,成箱的兰陵大曲酒,桌旁有活鸡两只,活鱼两条,五六斤的“一刀礼”(长方形猪腰窝或硬肋)插在正堂屋里土墙上,八仙桌上一摞子红线捆扎粉条子被两块鲜艳的布料盖着。俺二姑穿着一身鲜红的花衣裳,羞得腮帮子通红,含情脉脉的在灶间摘芹菜。

那两人见俺娘来了,几乎同时起身。

俺爷爷允着硬盒大鸡烟,“这个是俺老三家的,”俺爷爷瞅瞅俺娘,指着二位客“这个是南庄恁三舅,这个是恁刘九兄弟。”

俺娘挨个打了招呼,刘九拿出一包散糖,俺几个小孩厮打着出去玩了。

那天俺娘跟俺二大娘炒菜,俺四婶子跟俺奶奶帮厨,我看着舒坦极了。送走了客人,俺奶奶就把过红的礼分成了三份。

俺娘很高兴,还喝了两盅大曲酒,因为这回分东西是按人头分的。

俺二姑出门子那天,俺娘起的老早,帮持着忙里忙外。俺大大娘和俺娘还是能说话拉呱的,算是俺奶奶的好帮手,俺二大娘办事没头没把,四婶子是买来的外地女人,说话办事蛮得很,也不知道当地规矩。

头一天是请客坐席,俺爹跟俺二大爷去的,俺大大爷和四叔在家等着刘家人来下“催妆”(送红,红棉袄、红棉裤、红鞋、蒙头红子)。家里乱哄哄的都是客人,加上喇叭匠子不停的奏乐,整个村子喜庆的、热闹的不得了。

晚上俺娘和俺婶子大娘给俺二姑“装箱底”(将点心、香烟、宽心面)放在嫁妆里面,多为柜子里),听到俺爷爷给管事的人说“婚单子”,大客是俺舅老爷和俺大爷爷,小客是俺大大爷和俺二大爷还有我上头两个哥,女客是俺大大娘就不高兴了,“爹,小客怎不叫金金姊妹去啊?”

“小孩去多乱,去能多什么用?显得咱俗气。”俺奶奶递过话。

俺娘当时把脸沉下来,因为我上头两个大爷家,都有份子去送俺二姑出嫁,俺娘就不舒坦,当时就憋屈的眼泪哗哗的回家了。

俺二姑出门,俺家都没去送,二姑还是一样的出门子了,俺娘生了气,第二天就去俺老娘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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