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首发于《精卫鸟》杂志2014年6期）

他和她是夜大同学，他们因此相识并相互产生好感。但那时他已结婚，他想，如果当年他们早相识，也许他的婚姻会是另一番结果。

她自恃清高漂亮，曾拒绝过不下一个排的追求者，四十出头还孑然一身。除了当年定位不准，因在工厂出过工伤，身体长期不佳，也是她成为剩女的一个原因。当年的追求者如今都已结婚生子，曾有一人在路上与她相逢。得知她至今还未嫁人，再次向她表示，只要她同意，自己愿意为她离婚。她轻蔑地说，这是不可能的。

她曾暗示过他，能否考虑离婚，与她结合。他说，从来没有想过重组家庭的事。他们之间只能保持这样的关系。

他对她最初是深深的同情，是爱怜。她出了工伤后，身体一直不好，遇到为难事，包括急于用钱，向单位维权，她第一个想到的是他。遇到不痛快的事，她总爱向他倾诉。他除了劝解她，有时还会批评她几句，她也能接受。她的家人说，他是唯一能够批评她的人。家中电器坏了，他要帮助联系修理；天冷了，他要帮她装炉子和烟筒。尽管他内心抱怨她的事没玩没了，但他还是诚心诚意帮助她。

她喜欢和他在一起，默默地注视对方，充满了温馨与甜蜜。两人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几天不见面，不打电话，心理就会有种失落感。他也是这样，有时他甚至希望能在路上意外地遇到她。他们曾一起去公园踏青，去商场购物，去电影院观影。

在他们交往了20年后，一天她有事找他，约好下班后在肯德基见面。两人一边就餐一边交谈。此时华灯初放，两人从快餐店出来，他还像过去那样依偎着她，她却轻轻用手挡住，轻声说，有个老中医说了，像我这样的未婚女人，不能与男士接触，沾染了阳气，对身体不好。他迷茫地看着她，她很认真地点点头。

虽然他承认他们之间仅仅是友谊，他们从来没有越过这条红线。但她的拒绝，还是让他非常失望。渐渐地，听到她的电话，他会感到她太絮叨，常常打断她的话，让她说话简洁些；当她像以往一样提出让他帮助做某件事情时，他第一次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她，不会在意她的感受了。有时他扪心自问：难道我真的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