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自己说,这只是个梦;我又告诉自己,这也是一些已经过去但还未被忘却的生活。
1。好像是清晨,没有一片树叶在风中摇曳,树枝光秃秃的,还未抽芽,那时的天空就像是一个处女,她的童贞圣洁不可侵犯,那种纯洁是高傲的,就那样站在初秋的田野里,抬头眺望天地相接的最远方。【在开往某个地方的车上,有人的目光被略微颠簸的前进的车轮拖着,似乎要在窗外的田间里留住属于自己的一份记忆。那个人是我。】
2。大地苏醒了,到处都充满了希望,正午的煦风轻轻地在平静的海水上漫步,搅起了些许涟漪,映着懒洋洋的从宇宙深处洒下来的阳光,看上去就像是无数条热带鱼在映出万道金蛇的一泓清水中游泳。这时候,出现了最为奇异的幻梦:你的感官好像超脱在尘世之外,所有的一切,海水、高楼、轮船、阳光,都被你有意识地聚集在一起,成了活生生的整体。【有人在海边张开了双臂,仰着头,对天空大声呼喊着什么。脚边,是好几座用沙子堆起来的城堡,海水不时地拖着脚步,缓缓而来,亲吻着这沙做的城堡。梦里并没有明说,但我知道,那人就是自己。】
3。夏日炎炎,外面的空气好热。窗外,苍蝇在充满阳光的屋檐下结了一张网。屋里,却是一番清凉的景象。那是午后的阳光,透过茂密树叶弱弱地斜射进来,撞在一张写字台上,形成斑驳的图案,忽明忽暗,光影的变幻被拿捏得恰到好处,让人误以为那是一幅伦勃朗的杰作。那写字台也是淡黄色的,映着昏黄的辉光,向四面八方散开去。这样,整个画面就让房间里充满了黄色的雾霭。【有人在写字台前坐下,咬着黑色的笔杆,然后,时而停滞、时而跳动的笔尖在白纸上涂着什么。音响里放着还算熟悉的音乐,是改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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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天空中最后一抹霞光渐渐褪去她华丽的霓裳,有好多人在映衬着烛光的大餐桌周围坐下,兴致勃勃地聊着,聊着自己的见闻:海上的夕阳,黎明的晨曦,上升的明月,月下的渔舟。旁边还有一群人,那些面庞好像都很熟悉,但又不能具体地与记忆里的面容模板准确地啮合,他们在做着某种古怪的、让人看不懂的游戏。【有人从黑暗走到餐厅里的灯光中,这时候整个屋子灯火通明。向另一个人走去,喃喃地说道,灯光,灯光,灯光,又同周围的人打招呼和说笑,接着又茫然地重复,灯光,灯光,灯光。那个人还是我。】
5。屋子空了,门锁上了,被褥掀开了,一切都安静下来了。白天的那些所有向外延伸都消失殆尽,只剩下你自己的黑色的躯体内核,思维向身体内部深处不断地延展。这是思索自己的最佳时刻,这时候就只剩下你一个。
6。阳光撕开了黑夜的帷幕,揭开了罩在眼睛上的纱巾,惊醒了酣睡着的做梦的人。她紧紧地抓着床沿,好像一个失足将要落入悬崖的人拼命地攥着手里的草根。睁开眼睛。我完全醒了,她释然地对自己说,我又回到早晨了,又要迎来又一天了。
我醒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姑且用这个有些奇幻的梦,来记住爱,记住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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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miniscent” by Yiru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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