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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妈妈的定格

(2017-05-11 11:46:49)

关于妈妈的定格

朱少华

在我萌萌懂事的时候,几乎没有“妈妈”的概念。在我的记忆深处,只有爷爷的长烟袋杆和奶奶的针线筐。一有功夫,爷爷坐在门口拿过他的烟笾子,慢慢的卷着他的旱烟卷。卷好后,再牢牢的装进烟袋窝里。因烟袋杆太长,爷爷抽烟总够不上点火。这时,总会拖着长腔喊我:“毛子呢?点火。”而这时我就得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帮爷爷点烟。

奶奶也常坐在门口,但怀里放着的是针线筐,每天总是见她纳鞋底,好像奶奶总有纳不完的鞋底。直到有一天奶奶去世了。她的针线筐里还有纳另一半的鞋底。奶奶很护我,爷爷有时候会用烟袋杆责打其他的孙子,但却从来不打我。每当生气的举起烟袋杆时,奶奶总是一把揽过我,瞪着爷爷说:“他妈又不在跟前,你打他弄什么?”长大懂事才知道,我的父母都在县剧团工作,父亲提前下放,妈妈是剧团的主要演员,演出任务很紧,每天都在外地演出,很少回家,我的老家很偏远,那时交通又不方便。所以在奶奶的眼中我就成了“没妈的孩子”了。

记得那一年过大年,我们在生产队里吃过“忆苦饭”后,有人说,大队马上还要唱大戏呢,大队派人去接毛子妈去了。晚黑要演样板戏《智取威虎山》。一听这话,人们都往大队部跑。那时我好想只有六七岁,也和一帮孩子跟着往大队跑。到了演出现场,有人对我说,毛子你妈在后台化装呢,你不去看看。看到那里人很多,我没敢去。有人说,你妈在那呢,你去没事。但我始终没敢去。后来锣鼓敲响,演出开始了。又有人告诉我:那台上的穿着皮毛大衣演杨子荣的就是你妈。我说,你骗人,那人是男的,怎么会是我妈?旁边人都笑了。

为了看得更清,我挤到了台口边,这时我不仅看清了那个解放军就是我妈妈,声音也听出来了。我顿时骄傲起来,原来人们都在看的那个杨子荣就是我妈妈演的。我不知道妈妈有没有看到我,但她那里一招一式看不出任何别样。而在最后的一场中更给我留下了终身难忘的定格。

那一场好像是在“威虎厅”,舞台上摞起来三张八仙桌,最上面还有一把蒙着虎皮的椅子。我看到的妈妈一身杨子荣的打扮,毛绒绒的帽子,皮毛大衣,里面是虎皮背心。她就在那高高的虎皮一上“唱念做打”。我趴在台口,看的都有些眼晕。就在这时,随着锣鼓的越敲越烈,妈妈竟然在三张八仙桌上,一个鸽子翻身跳了下来,半空中还打出一枪,然后双脚稳稳的落地,回身亮相,目光冷峻,英气逼人。顿时,台下掌声如潮。也就是这一亮相,在我的记忆里化成了永久的定格,更为有这样一个妈妈自豪和骄傲。

 

妈妈后来当过农民,拿着锄头镰刀走在田间地头。又当过企业工人,创者工作服戴着帆布手套忙碌在车间里。更为了家里的柴米油盐与小商贩们讨价还价。岁月的沧桑改变了妈妈的体型,手和脸都变得很粗糙,再也没有当年的干净利落和豪爽英气了。我不知道妈妈有没有怀旧,整天忙碌似乎从来没有回忆。就是到了晚年,瘫痪在床的时候,常常拿出年轻时演出的照片细细的观看,神情很平静,但内心是怎样波澜不平,外人永远也不会知道。

 

母亲是因为心肌梗塞突然离世的。当时我就在她身边。一分钟前还和我们有说有笑,一分钟后头就歪倒在一边,半睁着无神的眼睛。妻子说她不敢回忆妈妈临终前的眼神,是那么的无助和依依不舍。但在那一瞬间,我又忽然想到那半个世纪前的大年夜,妈妈一身杨子荣的装扮,在三张八仙桌上虎皮椅上,面朝八大金刚一声断喝,然后从上面一个鸽子翻身,半空中还打出一枪,然后稳稳的落地,目光冷峻,英气逼人。妈妈永远的走了,老年妈妈步履蹒跚的样子逐渐模糊,但妈妈杨子荣的那一幕定格却永远存储在我的脑海中,更一天比一天清晰......关于妈妈的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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