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排高福利”也许只是一只漂亮的蝴蝶

朱少华

从幼儿园到博士，实施长达25年的免费教育。广东东莞石排镇一石激起千层浪，被称为“中国最牛教育强镇”。不止是教育，在城市品质、产业经济、文化事业、市民素质、民生福利等方面，石排镇开始了一个中国式的“中国镇”的经济转型探索。这个富庶的现代滨江工业城镇，希望通过“中国镇”理想，提供一个开启高福利时代的发展样本。

如同去年我们第一次看到神木全民免费医疗一样，第一个印象就是很惊诧。现在全国9年义务教育刚刚全面稳定，一些地方虽然也想尝试13年的义务教育，无奈曲高和寡，随者寥寥。现在这里却突然冒出来个25年免费教育。这样的免费教育意味着什么？那就意味着公民所生的孩子，从幼儿园开始将来的所有教育花费都基本上让地方政府全包了。只要愿意接受教育，就再也不可能发生上不起学完成不了学业的现象。对公民来说这样的解脱无疑像一种精神和肉体的解放。对社会的进步无疑是一种“革命性”的。

而石排镇虽然每年的可支配财政收入也就5亿元左右，相比珠三角其他可支配财政收入动辄超过10个亿的镇来说，石排也和神木一样，在当地并不算富裕。“放出了一个这样的卫星”之后，给地方财政增加的压力可想而知。而换句话说，地方财政花巨资投资教育，从地方长远发展和民生方面来说是聪明的。但从官员出政绩和效益来说，无疑是“愚蠢”的。因为见一个标志性的形象建筑，对一个城市街道等进行更新改造，最多三五年就能出政绩见效益，甚至就能给自己的仕途增添光彩。而这个25年的免费教育呢？从官员任期来看，基本上属于“老子栽树，孙子乘凉”，甚至自己都不一定能看到效益，更别说享受政绩了。

同时，这还有一个给后任者挣压力甚至“落骂名”的风险。不少地方官员热衷于建设超豪华办公大楼，搞各式各样的花架子工程，原因就在于这样的工程不仅能出政绩，能落得美名，就是最后可能因种种问题骡马免职了，但建设好的豪华办公大楼扒不掉，各种各样的建筑还能在那摆着。接任的官员和以后的所有官员都能享受福荫。而像这样25年代免费教育投资，这就等于给自己的所有接任者永远套上了一个枷锁。施加了巨大的压力，让后任者无法选择，“废除吧”群众不答应，社会也有看法。而坚持下去，这又岂止一句话的事情，需要每一任官员要付出多大的劳动？

从神木全民免费医疗到石排25年免费教育可以看出，我们很多地方现在并不是缺钱，更多的地方财力甚至是搓搓有余，但是我们看到不少地方在抢名人、建景点、搞形象工程方面一扔就是几个亿，但对民生方面的投入却十分吝啬，这就是一个观念问题。而且这种观念在现在的官场上还占据着很大的市场。这也就是神木全民免费医疗难以推广的主要原因。而现在这个25年免费教育也注定只能像一只漂亮的蝴蝶那样，只有“观赏效应”，而形不成真正的蝴蝶效应。很多民生的事情，穷的地方办好了，达到了。富裕的地方却办不好，达不到。可以看出这本不是钱的问题，也根本不是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