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感之六O:小小村庄
(2011-08-16 10:4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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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散文诗歌 |
随感之六O:小小村庄
低矮的屋子,青灰色的瓦片,瓦沟里已经长了青苔和杂草。泥土夯实起的墙,已不复当年的光滑,开了许多裂缝,颜色也暗淡了。这就是整个村庄的基本构成。四十多户人家,家家如此。
站了远了看,站高了看,这小小的村庄,好像一个刚挖出的洋芋,安静地躺在半山的平台上。
四十来户人家, 被一条路分隔成两个部分。路上面是汉族,路下面是彝族。然而彝族和汉族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看不到彝族服饰,听不到彝族语言,见不着彝族传统,这里的彝族早已经融入汉族,唯一区别就是户口簿上民族那一栏里的两个字。谁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汉人先到这里,还是彝人先到这里。不过,老人们记得这个小村曾经是大箐,出没各种猛兽。根本没有人居住。后来,逐渐有人搬到这里,一户一户多起来,大箐慢慢消失,人口逐渐增加。最后形成现在的样子。那些藤条杂木早已经不在,而参天的古树——已经有数百年历史的古树,被留了下来,至今仍然静静地站着,观望着村庄的变化。
说起村子的名字,倒让人觉得奇怪。平常时间,人们叫“的了卡”,在正式的书面上,比如电费清单、土地承包证、村公所发的通知等等,这个名字被写作“地里卡”。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名字呢?大概没人清楚。和这个村庄相邻的村子,取名都有一定规律。“黄家湾”是因为那里姓黄的特别多,“绿荫塘”是因为传说村子里曾经有过一个长满浮萍和水草的水塘,水塘里居住着一头很大很大的神牛,每逢初一十五就会升到水面吃草。“岩头”是根据它所在的地理位置取的。唯独“地里卡”这个怪异的名字无法解释。我疑心这是彝语的音译。但是我不懂彝语,无从查证。
村子里的人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人为什么要吃饭睡觉一样。他们每天做着该做的事情,看着太阳升起又落下,天天如此、年年如此。
当第一声鸡鸣划破寂静的黎明,村庄就从沉睡中醒来。烟囱开始冒烟。淡淡的青烟悠悠缓缓一直升高,最后消失的在高远的的天空。
农民开始下地、上山。崭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活计的繁杂的。割草、锄地、背柴等等,一切都是体力劳动。农村人的身子,健壮而结实,虽然穿着破旧,但是全身透着健康的气息。
红红的太阳,升到屋子的顶上,人们开始享用午饭。
一只黑母鸡,带着十一只小鸡,使劲翻刨树叶和泥土,希望找到一两条虫子。母鸡咯咯叫,小鸡叽叽答。一叫一答,小鸡从不走失。母鸡和小鸡间的应答也像这村子的名字一样奇怪。没人知道鸡的语言,鸡可知道人的语言?
一只黄狗,不知道从哪家的垃圾桶里翻到一块肉,叼着就跑,也不知道要跑到哪里,一溜烟消失在墙拐角。
老牛在叫。是因为小牛还是因为草料,不得而知。农村人都养牛,耕地需要它。在山区,牛是庄稼人的宝。它温顺的性格、从不偷懒的德行,是任何一种牲畜都无法比的。农民很喜欢它,特别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当老牛晒太阳的时候,他走过去,轻轻地抚摸它,手拿一块竹片,为它刮理油亮的细毛。老牛定定地站着,老头快乐地刮着。牛和人,几乎就是一个整体。
走进一户人家,主人热情招呼,邀请你一起吃午饭。农民的家里很简单,院子里放着猪食盆、磨刀石、竹背篓,墙上挂着镰刀、锄头等农具。一个粪塘,供牛吃草睡觉。几只母鸡也在粪塘里东窜西刨找虫子。院子靠东是主人的住房,靠南是猪圈,靠北是厨房和一个小房间。猪圈和住房之间隔着一间石棉瓦房,里面堆放着柴草。
主人给你递凳子,给你泡茶,和你攀谈。说起庄稼的收成,他总是摇着头,无奈苦笑:“化肥贵。年成不好,该下雨时不下雨,下一次又冲垮地埂。”末了补上一句“庄稼难种”。
当太阳沉入西边的群山,地里的忙碌结束了。回到家里,劈柴、做饭、喂猪、喂牛一样不能少。总要到天黑,一家人才能围着桌子慢慢吃晚饭。
不远处,时不时传来狗叫。尖厉的声音之后,村庄更加寂静。寂寞的夜鸟在茂密的树叶间发出恐怖的呼叫,声音低沉。见许久没有同伴的回应,扑扑翅膀飞走了。
空气安静了。村庄入睡了。
2011年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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