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M小姐（三二）

放假了，一个学期又结束了，一个假期又开始了，一个春节又在前面向我们招手了。真是高兴啊！能回家总是兴奋的。

但是学生考试成绩不太理想——虽然监考十分松散。说实话，我不想想背后的问题——我也不敢想——其实也不用想。涉及到反思的，就只是质量分析。那还不简单，到网上输入关键词，下载一篇，修改一下标题和数据就行了。现在的问题，一切都简化了，只要有网络，再难的事情都可以轻松解决。现在的情况是：教师离开了电脑就无法写质量分析、无法写期末总结、无法写班主任工作总结、无法写个人年终总结，甚至校长在元旦庆典上的讲话也是在网上下载的。我在想，有一天，离开了电脑我们真的会什么都不能做。也许我想的太多了。

教书已经快三年了，我发现现在的学生没有什么突出点。

有时候我会这样想：学生成绩不好也就算了，只要有个性，在某方面突出就可以了。可是，我在他们身上找不到个性。即使是成绩最好的学生，除了勤奋好背诵之外，也找不到特别的地方。我觉得很奇怪。也许他们的突出之处在六年级还不能显现，要等到更高的年级。但是我很怀疑自己的这个想法。肯定有某一种或多种因素导致孩子缺乏个性。而我们不知道是什么因素——也没有那个领导关心这个问题，也没有那个教师想要去调查研究。

教书快三年了，我隐隐感觉到疲倦。更确切地说，我开始麻木了。对学校、学生、学习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唯独关心工资什么时候到账。我知道这是大多数教师都会有的——都会经历的一个时期，我只是惊异这个时期怎么来的那么快。

不说这些了。这些东西越说越没有尽头，越说越没有头绪。

这个寒假比往年稍微长一点。我打算在家里晒晒暖和的太阳，如果有活计，就到地里劳动一天，算是舒活舒活筋骨。假如天气寒冷，就架一盆火，一边烤洋芋，一边看小说。这种日子，心情一点不激动，也一点不哀伤，平平静静、安安稳稳。我觉得这是最好的状态。我曾把这样的心情对一个同事说。他狠狠地批评道：“年轻人做事情要有血性，要有闯劲，要敢于拼搏。你说的这种心情适合于我们中年人。冷就出去锻炼——去跑步，窝在屋子里烤洋芋那是老头子的事情。”

我没法反驳他。只好点头称是。其实我的内心并不是一潭死水：它并不安稳，时刻翻涌。只是很多时候现实的残酷打灭了一个又一个浪头。

    时候不早了。我休息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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