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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修到底想批评谁?

(2022-03-27 11:07:23)
标签:

教育

文化

历史

情感

欧阳修到底想批评谁?

兰勇

七年级下册的《卖油翁》选自欧阳修的《归田录》。课文删了原文的最后一段:

“此与庄生之所谓解牛斫轮可异?”

为什么要删除呢?

庖丁为文惠君解牛,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

厉害啊,不仅牛解得好,动作也潇洒漂亮,甚至连声响都暗合音律!梁惠王忍不住的感叹:“善哉!技盖至此乎?”但是丁厨师却十分谦虚,认为自己不过是因为宰了19年的牛,对牛身上的每个身体结构都了如指掌,所以下起手来也就游刃有余。

始臣之解牛之时,所见无非牛者。三年之后,未尝见全牛也

熟能生巧也!

“轮扁斫轮”, 讲的则是齐桓公在堂上读圣人书籍,在堂下砍轮子的木匠轮扁却告诉齐桓公:这不过是圣人留下来的糟粕罢了。桓公勃然大怒,让他一定要讲个子丑寅卯来,否则就是一个字:死。

轮扁曰:“臣也以臣之事观之。斫轮,徐则甘而不固,疾则苦而不入,不徐不疾,得之于手而应于心,口不能言,有数存焉于其间。臣不能以喻臣之子,臣之子亦不能受之于臣,是以行年七十而老斫轮。古之人与其不可传也死矣,然则君之所读者,古人之糟粕已夫!”

原来轮扁认为自己多年的经验和技艺,和领会到的自然规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对于儿子来说,光从字面上根本无法理解自己的教导。以己推人,所以他认为齐桓公读的这些书,倘若只是沉迷于圣人的书面文字,却不了解圣人的言外之意,那么所读的书,便也只是一些古代圣人们留下来的糟粕罢了。

你觉得这老木匠讲得可有道理?可以肯定地说这是被删除的最重要原因——它有宣扬读书无用论的嫌疑!

删除后文意指向就很明确了:以陈康肃公来衬托卖油翁:两人都身怀绝技,一个骄傲,一个谦逊,褒贬分明。

陈得意傲慢,“自矜”一词就表达充分了。不过,他的确有骄傲的资本:“善射,当世无双”。其实还有更值得骄傲的地方:他还是一个文科状元。告诉你:他大哥也是状元,他二哥稍差但也是进士及第。他父亲、他哥都官至宰相。

然而面对他十中八九的成绩,卖油翁“只微颔之”,一下子就把他惹不高兴了:“汝安敢轻吾射?吾射不亦精乎?”连续两个反问,不满之情溢于言表。老头儿却不为所动,“无他,但手熟尔。”“无他”就是没什么,即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手熟尔”,只不过是手熟练罢了。一个“但”字,外加一个“尔”(罢了),轻描淡写,完全没把对方的成就与不满放在眼里啊!康肃“忿然”就在情理之中了。“尔安敢轻吾射!”(你怎么敢轻视我的射箭技艺?!)快要爆发了!小心我用箭射你!

于是,老翁以自己酌油来劝解。葫芦口本来就小,再覆以铜钱,孔眼儿就更小了。他却能“以杓酌油沥之,自钱孔入,而钱不湿”,这不是高手是什么?再好的道理也比不了亲身实践。陈康肃公亲见其为,再也无话可说了。

“笑而遣之”,(笑着把老头儿打发走了)说明陈尧咨不生气了,释然了。“笑”,一方面化解了自己的尴尬,也表明了自己认错的态度,不想明言,行动就说明了一切。他好歹是个官,总不能涎着脸给一个老百姓道歉吧。

有必要在这两个人中褒一贬一吗?

还有另一个故事:

太尉陈尧咨为翰林日,有恶马,不可驭,蹄啮伤人多矣。一旦父谏议入厩,不见是马,因诘圉人,乃曰:“内翰卖给商人矣。”谏议遽谓翰林曰:“汝为贵臣,左右尚不能制,旅人安能畜此?是移祸于人也。”亟命取马而偿其值。戒终老养焉。其长厚远类古人。

不地道啊,尤其与他的父亲比起来,这位陈同学的人品是有瑕疵的。

还有呢?

崇政殿试进士,尧咨为考官,三司使刘师道属弟几道以试卷为识验,坐贬单州团练副使。

还有这么大的问题?!是不是惊掉了你的下巴?

长安地斥卤,无甘泉,尧咨疏龙首渠注城中,民利之。然豪侈不循法度,敞武库,建视草堂,开三门,筑甬道,出入列禁兵自卫。用刑惨急,数有仗死者。尝以气凌转运使乐黄目,黄目不能堪,求解去,遂徙尧咨知河南府。既而有发尧咨守长安不法者,帝不欲穷治,止削职徙邓州,才数月,复知制诰。

自契丹修好,城壁器械久不治,尧咨葺完之。然须索烦扰,多暴怒,列军士持大梃侍前,吏民语不中意,立至困仆。

这个人的脾气也不大好啊!他脾气为何如此怪异呢?

陈尧咨善射,百发百中,世以为神,常自号曰“小由基”。及守荆南回,其母冯夫人问:“汝典郡有何异政?”尧咨云:“荆南当要冲,日有宴集,尧咨每以弓矢为乐,坐客罔不叹服。”母曰:“汝父教汝以忠孝辅国家,今汝不务行仁化而专一夫之伎,岂汝先人志邪?”杖之,碎其金鱼。

看来是他的母亲影响了他啊!

陈康肃公是不是该受到批评?不过,欧阳修仅仅是批评陈尧咨吗?

欧阳忠公在《归田录》自序中如此说:

《归田录》者,朝廷之遗事,史官之所不记,与夫士大夫笑谈之馀而可录者,录之以备闲居之览也。有闻而诮余者曰:“何其迂哉!子之所学者,修仁义以为业,诵《六经》以为言,其自待者宜如何?而幸蒙人主之知,备位朝廷,与闻国论者,盖八年于兹矣。既不能因时奋身,遇事发愤,有所建明,以为补益;又不能依阿取容,以徇世俗。使怨嫉谤怒,丛于一身,以受侮于群小。当其惊风骇浪,卒然起于不测之渊,而蛟鳄鼋鼍之怪,方骈首而闯伺,乃措身其间,以蹈必死之祸。赖天子仁圣,恻然哀怜,脱于垂涎之口而活之,以赐其馀生之命,曾不闻吐珠衔环,效蛇雀之报。盖方其壮也,犹无所为,今既老且病矣,是终负人主之恩,而徒久费大农之钱,为太仓之鼠也。为子计者,谓宜乞身于朝,退避荣宠,而优游田亩,尽基天年,犹足窃知止之贤名。而乃裴回俯仰,久之不决,此而不思,尚何归田之录乎!”余起而谢曰;“凡子之责我者皆是也,吾其归哉,子姑待。”治平四年九月乙未庐陵欧阳修序。

是不是语有所指?这个“诮余者”所诮之事,是不是让欧阳忠公的心很痛?来看看他的一生:

天圣八年(1030年),欧阳修参与由仁宗主持、在崇政殿举行的殿试,唱甲科十四名,进士及第。 据时任主考官晏殊后来回忆,他未能夺魁,主要是锋芒过露,众考官欲挫其锐气,促其成才。

后来名臣王曙成了他的顶着上司,一天把欧阳修等人集中起来,严厉地教导他们说:“你们看寇莱公(寇凖)这样的人,尚且因为耽于享乐而被贬官,何况你们这些人在才能上比不了寇莱公,怎么还敢这样呢?”小伙伴大声不敢喘。欧阳修却反驳:“寇莱公后来之所以倒霉,不是因为耽于享乐,而是因为一把年纪了还不知道退隐。”王曙听后,默然无语。

臣闻朋党之说,自古有之,惟幸人君辨其君子小人而已。大凡君子与君子以同道为朋,小人与小人以同利为朋,此自然之理也……

这是有人诋毁他和他的小伙伴是朋党,他遂书《朋党论》加以还击。

一生宦海浮沉,曾三遭贬谪,皆因他的耿介。

到老年,给自己改了号,不当醉翁了,要做居士:

六一居士初谪滁山,自号醉翁。既老而衰且病,将退休于颍水之上,则又更号六一居士。

客有问曰:“六一,何谓也?”居士曰:“吾家藏书一万卷,集录三代以来金石遗文一千卷,有琴一张,有棋一局,而常置酒一壶。”客曰:“是为五一尔,奈何?”居士曰:“以吾一翁,老于此五物之间,是岂不为六一乎?”

最终还是释然了。各位,这陈尧咨是不是特像年轻时的欧阳修——醉翁,而这卖油翁是不是特像那老年的欧阳修——六一居士?批评陈康肃公就是是批评自己,这是老年的欧阳具修对自己年轻之时的反省啊!卖油翁是他现在想活成的样子。

现在再来回头看被删除的那个两个典故,你是不是明白了些什么?欧阳修的水平是不是要比编者高一些?仅仅是熟能生巧,但这个“熟”能生出生活的智慧来吗?书本能教我们知识、道理,它一定能教我们的生活快乐吗?庄子就是庄子,能在繁杂艰难的生活中游走的人才最厉害,书本是教不会我们这个的。还需要有实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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