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相机听外公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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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故事 |
研二的时候我加入了同梦团队,每周周日都从东五环奔到西五环,带着小朋友们拍片子。
其实我加入这个团队是挺扯淡的,因为我对拍片子啥都不懂。团队里的其他人不是学纪录片的就是学电视设计舞美的,而我甚至连空镜头是什么也不知道,至于“素材”这个日后我常提的概念,那时也是不存在的。我仍习惯于用文字和图片来思考和记录,如何用活动的影像来表达,我真是一窍不通。
在第一堂课上,我跟着梦璐和阳阳听着涛哥讲课,并认真做着笔记。涛哥是北影大四的学生,但已经是许多广告和微电影的导演。那天看着涛哥播放他自己指导的一个公益宣传片,我和小朋友们都惊呆了。下午的时候涛哥让小朋友们外出试拍:“天和地面尽量不要二分”。我在一旁怂恿着阳阳把问我的问题再问涛哥一遍,然后在旁边偷师。在许多课上我就是这样,有时让小朋友请教大boss涛哥,有时跟着其他组的助教拍。我常常愧疚,眼看着马世界和万志云教给他们的孩子那么多专业的知识,我能告诉他们的却太少。
那段时间里我看新闻看电影的视角都改变了,以前看的是内容,现在看的是形式。自从上了《电视编辑》这门课,我看电影的能力更是退化到野蛮人状态:画面的每一个剪辑点都变得清晰了,每一个帧幅的衔接处都形成了断裂。那天我告诉成成,我说我现在看什么都是“如果现在有个镜头……”我说我的眼睛就是镜头的延伸,还自动佩戴镜框了。成成说,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适应这种“镜头模式”。
当梦璐和旭阳把SD卡交给我的时候,我陷入了一个又一个的焦虑中:用什么软件剪?苹果机房在哪?怎么剪?直到我最终熟悉了final cut之后,我发现如何尽可能利用全部素材并将之串联为故事是最大的难题。后来波波问我,这次活动你有什么感悟?我说,用文字讲故事和用图像讲故事是完全不同的逻辑。这是文学研究的一个老话题了,但我觉得能使用多种媒介表达自己的人,才能完整地呈现一些东西,both for yourself and the world.
我把梦璐的片子命名为《每一个有你的早晨》。梦璐拍的是她妈妈早晨的一天,她拍她洗脸、刷牙,然后为她做饭、为她端白盆,为她涮牛奶。剪这个片子的时候,我也想起有我妈妈陪伴的每一个早晨。我把我和梦璐的谈话放在了每一段她拍摄的片段之后,让她回顾这些有妈妈陪伴的场景。当看着梦璐在屏幕上说:“我想拍妈妈梳头的样子,因为她梳头跟别人不一样,很特别”,我觉得梦璐很可爱。当第二期活动快结束的时候,我把《每一个有你的早晨》带到梦璐的家里,拷贝到她家的电脑上。梦璐的妈妈没有看过这个视频,当我点击播放的时候,她一直在笑,一边对我说:“梦璐啊是个好孩子”。我想,对比文字,镜头语言真是更为直接和动人的。
6月的某一天,我决定带着相机去拍外公讲故事。外公并不喜欢我帮他拍照,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好看,但当我把相机放置在桌子上时,他似乎没有意识到摄影机正在拍他。那天我就这样,把相机架在膝盖上,边冲茶边听他讲他和外婆的爱情故事。文字是永恒的,图像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永恒,我想用图像和文字定格下那个午后——
听,外公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