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病
(2010-12-25 22:3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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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方世界俄狄浦斯鸡毛掸子零余者忒修斯 |
分类: 深挖的可能,关于自我 |
很小的时候开始,一直在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有一段时间,总是会梦见空间里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网。那种《魔方世界》里的大大小小黑白颜色的,有点像万花筒里层层的网。我一个人走在那偌大空间里,那些一层层的网也会随着我转动,让我头昏眼花。然后我就一直哭,因为我走不出那个只有黑白两种颜色的魔方世界。
总是觉得,那个梦境预兆着什么,然而我不能言说。像俄狄浦斯的给忒修斯的神谕一样,是一种logo。
似乎,从那年,为了躲避外婆的鸡毛掸子而躲在床底下开始,已经开始不惧怕孤单和黑暗。
我可以在床底下带上很长一段时间,不管大人们有没有追赶,我也会带着妹妹们,或者一个人,钻进床底下,有时会带着一把手电筒,玩着一些大人不让我玩的游戏。
我可以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玩着自己的玩具。很安静,不需要玩伴。积木拆了又砌,纸人的衣服穿了又脱,塑料鱼煮了又烹。直到累了,就坐着睡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变得不敢哭泣。当我还扎着两根辫子的时候,我的哭泣开始变得安静,而不被察觉。那时我哭得天荒地老,却无人知晓。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哭。但那种哭,恰恰是最伤心的。因为那时,在黑夜里,只有我一个人。
后来当我第一次接触抑郁症这个词。我才陷入一种恐慌。觉得自己是个病人。
为什么,我和世界的界限分得如此清晰。我像是《沉沦》中零余者,成了边缘人,或者是,透明人。
但我不想融入这个烦躁的世界,我总是“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那个人。有时我害怕,我渴望融入。但有时我却喜欢做着自己的事,一个人走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走人少的小路,唱一个人的歌。
当进了大学,知道了独立之精神,自由之人格,我于是窃喜。我乃独立的现代人。
然而,我真的是吗?
宿舍四个人一回来,打开电脑,然后一坐就是深夜,然后睡觉。而沉默俨然成了一种默契。我们不需要交流。认识朋友的速度越来越快,冷却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手机常常关机,有事找不到。一个人跑到图书馆,不爱电梯却爱爬楼梯,一直到七楼,然后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我真的没病嘛?
我越来越喜欢“和自己在一起”这句话了。不管外部世界有多么繁复的符号网络罩着我,我都想把它们一一切断。我也变得越来越冷漠。
我想,我是真的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