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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月传》:芈姝何以将一副好牌打得稀烂
文/赤道蚂蚁
身为王后的芈姝,在《芈月传》中又是失败的。她之所以会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绝非只是命运使然,她小时候所接受的宠爱与教育,就完全不等同于芈月,尽管在楚王的众多公主中,能够嫁为王后的,只有她一个,而到头来,这些并不是所谓的幸运。
与芈月相比,芈姝的童年和少年时期,都是在楚威后和怀王的万千宠爱中度过的。正是芈姝的幸福,才反衬出了芈月儿时的一切灰败。尤其在楚威后的护佑之下,这个在爱意中成长起来的高贵公主,可谓无人能及。由于楚威后的失宠,让小芈姝获取了母亲全部的宠爱,过分专注的溺爱,使得芈姝在性格教养方面严重缺失,暖房一般的楚宫,只会毫无节制的呈上她在生活中所需要的一切,却从来都没有给过她任何一次自主争取的机会。这样的爱,让芈姝就像一株只能生长在温室里的鸢尾花,一旦风沙来袭之时,她就无所适从。
还好,起初的芈姝是一个善良的公主。在《芈月传》的前四分之一章节中,不管是在楚宫时的贤淑端庄,还是在秦宫里的热情仗义,芈姝对芈月周全的照顾,都很容易让人发现她的长姐风范。
遗憾的是,后来的芈姝,几乎一夜之间就变得喜怒无常。身为王后的她,一次次凭着敏锐的感觉,突然间发现人心背离的时候,我们却看到这个芈姝原来是那么缺乏挽回的手段。我们时常看着她迷离无助的眼神,想起楚威后当初对玳瑁姑姑说过的那句话:“姝儿才是最让我放心不下的。”
当初在入秦的路上,芈姝险遭义渠王劫掠,万般紧要关头,芈月冒充公主引开义渠王。其实,芈姝答应芈月这样做,原本就是缺乏心智的应允。他没有考虑到自己一旦离开芈月,若再遭不测,是极有可能丧命的。虽然在楚宫里,自己是芈月的保护伞,但是离开楚宫,芈月就是自己的挡箭牌。只是,向来缺乏决断力的芈姝,即便是在生命遭到威胁的时刻,仍旧是一副听之任之的做派。
芈月跟随芈姝到秦宫的最初,芈姝曾答应过她,可以不伺寝,但是后来由于突然变故,芈姝遭秦王冷落,面对魏夫人重新掌权的困局,芈姝严重感觉到了失宠的危机,这个时候,她又暗示支持芈月前去伺寝。事实上,在她心里,芈月当初的陪嫁,不过就是跟自己做了一个伴儿,就像其他的奴婢一样。可是,芈月怎么又只是一个陪嫁女呢?
芈姝的变化,最终让她和芈姝对立而居。在频繁的相处中,芈月看透了姐姐的心性,才不得不离芈姝远一些。然而,芈月越是这样,芈姝就越感不安,于是就巧妙地设计了许多事情,来试探这个曾欠了自己救命之恩的妹妹,只不过,一旦想起自己在秦王那里遭到的冷落,芈月就成了那个忘恩负义之人。
蒋胜男在《芈月传》的后半部分里,一直都安排着芈月去做着各种忍耐,尤其在面对芈姝恶意的时候,整部作品就像忘记了所有的前戏。事实上,我们都记得当初芈月如何为姐姐引开义渠追兵,如何为姐姐找出魏夫人下的麻黄之毒。可惜,横亘于姐妹二人之间的,不单单的荣宠之争,太多的仇怨,让芈姝忘却了妹妹之前所有的好,哪怕是美好的记忆,都被芈姝统统抛到了脑后。
在嫡庶位阶上,芈月和芈姝的差距,原本要比现实还要巨大,芈姝王后身份的优势,一直到后来,对芈月都是彻底碾压性的。这一点,聪明过人的芈月自然很是明白。在当时的时代处境中,芈姝在秦宫里,是所有楚女们唯一的旗帜,芈姝一旦倒了牌子,受牵连的绝对会是一大片,所以芈月自始至终都在竭力维护着她和姐姐的这种上下级关系。
芈月的所有心思和计谋,是芈姝永远都不能理解的,这个败落到只信任玳瑁姑姑的王后,最终竟然被玳瑁的奴婢思维带进了不可逆转的深沟里。一直到后来,她一点点主动和芈月撕破脸,甚至连丝毫回归的机会,都被消耗殆尽了。
芈姝,这个被后人称为大秦后宫里不合格的领导者,就这样败在了由自己智商换来的尴尬局面上,原本属于她的一手好牌,也被她打输得惨不忍睹。
秦武王死,秦国内乱,曾经属于王后芈姝的快意人生,也随之彻底终结。
斗转星移,芈姝临死前,芈月来看她,这对先后经历了帮衬、辅佐、防备、厮杀的好姐妹,竟然在其中一个人的死亡里,为各自的人生做了一次了断。
芈姝死后,芈月回归。
告别芈姝的芈月,面对大秦浩浩荡荡的天光,才一步步走出了朱红的宫墙。这个名叫“芈八子”的女人,终于开启了属于她自己的逍遥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