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破风，莫固执打翻这一夜凉城

                                                                           文/赤道蚂蚁

        除非，深夜电台再放那首我会唱的歌。这样，我甚至可以理解《港囧》里徐铮太过牵强的怀旧情结。“我若骗你，玻璃裂开”，这是男人说给女人的情话，她笃信伸出左手，即刻就抓住了一缕清风。2015年的秋天，正赶在路上，那么激情的初恋，也纷至沓来。除非，继续那个长吻；除非，我们都是“清风徐来”。

　　不然，你怎么回到我的怀抱？

 

 

　　四月初，我参加过一场婚礼，他是我交往甚密的一个哥们儿，算是朋友圈中维持单身生活最长的一个。昨天晚上，他在微信中说准备结束婚姻。爱情，这东西到底又惹出了祸端，再次把一些意义和盘托出。在她还是画笔的时候，这个五彩的世界，仅仅一瞬间，就斑斓丰富起来。她的美好，让他封闭的房门，绽放出妖艳的鲜花，我确信，唯有爱情，才能温暖寒冬，即便背对我们的不是“伊扬”，熟悉的锁骨上，悄然绽开的，一定是那朵迷人的蝴蝶花。

　　我向来不愿意去衡量自己的爱情。日子过到这般境地，或许，唯一应该珍重的，就是安好的当下。我很感谢自己，在婚姻的海面上，我能做到出色的水手，每日波澜不惊的循环往复，平淡和执着，早已融进了全部生活。这一生，我大概就是这样寻到并守住了一条根，爱情让我和一个人彼此紧紧的相互偎依、相互许诺、相互依赖。   

       遗憾的是，那个太过执拗的哥们儿终究不是我，他没我包容、没我虔诚，不像我一样准备了足够的耐心和担当。在他准备放弃爱情这条根的时候，我突然间想起大概春天的时候，他们和我一起看花的情景。那情景，让我面对一场决裂的时候，一下子就哑然失声。他的爱情选择了他，紧随其后的，却也是决绝的抛弃。

　　爱情，像极了蔓延下去的花田。可是，心高气傲的人们，毕竟不是两棵植物。或许，果真有一天，当翠绿的叶子被虫子吃了，再然后就死掉了。他们的故事，仅仅只让我想起了自己，爱情如此恐惧，我必须牢牢抓紧。

　　他约我吃早点，依旧很帅气的大男孩。想起他的回归，我再一次佩服了人生的变幻无常。爱情，到底让这么多的人们身不由己，拥有着它的时候，它或许就是一剂良药，慢慢失去后，它自然就变成了零星的毒药。他说，是习惯娇惯了曾经单着那么久的两个人，他受不了清晨起来一个窝在卫生间里抽烟，另一个却懒在被子里唱歌；他受不了凌晨醒来，自己被剥光的身体被一双沉重的手臂环着；他受不了无处逃离的呼噜声，受不了所处可见的邋遢；她受不了爱吃蒜的厨房，更受不了喝完糖水的水杯……

　　懂得，是一株秋天的花。

       听他抱怨的时候，在影院的转角，我忽然想起了与他形影不离的童年。我们一路长大，如此固执。若爱情真的不可顺应，我唯一能理解的，还是他每天清晨习惯看到的水果或米粥。习惯，是一个害人的东西。那一年，我和他去澡堂搓澡，他甚至固执到穿着三角内裤冲淋浴；歌厅K歌的时候，他是朋友圈唯一一个自带槟榔的人；2013年我们一起去西塘，选照片的时候，他统统赞成看不清面孔的背身。他习惯了所有反方向的爱好，就连等待，他都能做到独一无二的样子。

　　五年前，我对他说过，在这个世界上，如果真的有女人能够与他完成一次拥抱，那她一定是找到了这个世界上奇妙相遇的人。

      我的话，果真是应验了。那么真实，那么快。

　　爱情的来去，终于让我们有理由开始探究生命的意义。他说，唯有结束了，他才有力量继续活下去，尽管我一直不理解他为什么把话说得这般绝对，每每想到他跨出一个门槛，再走向其他世界的时候，我也看到了对方最释然的表情。在我眼里，他的她就像一朵不知名的小花，甚至也像一个电台，温温润润的样子。

　　深夜电台里的歌，我听懂了。但却不是他的男人愿意听到的歌词。他甚至没有我更懂他。我们是兄弟，一起相伴了二十多年；而她，仅仅是爱人，她的电台没让他快乐，她的陪伴背叛了他的习惯，她让他寂寞复发。现在，不过是他转身离开的唯一凭证。

　　爱情，是一个转身，要么天黑，要么繁花。

　　还好，我的门内，依旧灌满醉人的迷迭香。

　　

　　

　　

　　在夏天的深处彷徨，可以有千万个理由去开启一段旅行。结束颓废，结束嗜睡，结束一段穿着很少衣服在床上发呆无聊时光；开始凭空无据的生活，钟情于无籽西瓜、灌装可乐；开始依赖人字拖和白背心；开始听轻吟的歌和大海的潮；开始隔三差五地清除手机通讯录；开始天蒙蒙亮的时候下楼跑步；开始对着陌生人笑；开始避着树荫走路；也开始相信，过完夏天，就是分手的最好季节。

　　这是他们分手的理由，硬是被我看得闷头苦笑。

　　等到一切结束了，再小心翼翼的爱。我告诉自己，他的眼角是被汗水打湿的，那么晶亮的，全都是月亮折射的光。冬天的棉被，在太阳底下贪婪地吸附着热能，不遗余力地捂烫着一具倔强的躯体，他对我说过，她们也这般不遗余力的爱着。

　　比起彩虹，爱情更加美好。可是，狂风暴雨后，谁又能在寂寞的夜空里听到生命的赞歌呢？

　　好多事情，发生过一次后，就不可能再会发生一次。我甚至能够窥见他无比脆弱的神经，尽管他逃跑的背影像卑微的野兽，我确信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回头看的懦弱，是往前走时的坠落，只有狠狠着地，才能给自己一个彩色的约定，跟影子不离不弃，才能将一些伤痕放映得像场回忆般忽远忽近。

　　他是对爱情小心翼翼的一个人，认真令他痛苦，草率却让他无能为力。遭遇爱情的失败，像极了破伤风，刚开始的时候，仅仅只有伤口，随后便开始溃烂、化脓、结痂。多么想看到，他和我一样，都是一个大大咧咧的男人，当对待爱情的小心翼翼，成了某种罪状，真正不安的不是转身，而是情不自禁的回首。

　　爱是破风，等一切变好，不问来路。

　　我终是原谅了最亲密的见异思迁，还有睹物思人。除去灵魂的重量，我们的大脑，不过承载了区区几公升而已，当身体里十分之七的水分，真实呈现而出，若不再简单，哪天真被遗憾塞满了动脉，就连呼吸也会毫无资格。

　　习惯，是一种恩惠，它让人在淋浴的时候，依然穿着三角内裤。

　　尊重，是一棵草，经历四季，就蔓延成了满目葱郁的原野。

　　他，不是我。

　　打翻了一锅滚水。

       倾洒落地，却瞬间冰冻了时光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