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花事里记忆只是时光的双生

                                                      文/赤道蚂蚁

假期结束的时候，满城都是不合时宜的飘雪，仅仅只是一个午后，周遭就被捂上了素白，去上班的时候，走在节后突然宁静下来的抄近路上，形只影单的，春天似乎还很遥远的样子。又是一个节点，立春，雨水，过后便是惊蛰，春分。一个人，就这样走在这条路上，差不多该有十年了吧？暮秋的时候，曾经以为，下一个轮回里，我就可以离开身边一切熟识过的东西，小虫，蝴蝶，还有被别人拴在栈道边的导盲犬。我就是这样过来的，在一条无名河的右岸，那些经年的花树，将四月迷沙晕染成泥，而后铺就而下，我沿着它，朝前走，回眸处便是时光的影像。

我的内心是渴望流放的，就像一叶草，就势卧在一滩水洼里，将曲折蜿蜒，势若奔流的溪泉描摹成未来的情形，匍匐着，隐匿着，在某一个暗角吟唱那首平淡至极的歌。一座山，一条河，一道孤鸿，将琐碎流离的岁月逐渐剥离开来，那些透亮的，毫无遮挡的图腾，毫无征兆地使得凝结过后的矜持，暖到融化，流年花事诉之于众，困屯着的双脚却依然都找不到出口。这该是一种被叫做些隐秘的东西，从心灵的最底层氤氲而来，再从某种思索的表面混凝成冰，人事天定，大起大落大不同，意由心生，自生自灭自彷徨。多年间，我一直不曾放不曾经被青春施过魔法的魅妆，一次次躲在暗无天日的孤独里，对着往事回溯。邮箱里尽是发霉的文字，这些以回顾和怀念为支撑的铺述大多开始于隆冬，结尾处往往是细雨霏微。

有时候，雾散后的上午时光里，在在我无法找回自己的岔道口，我曾经一度怀疑那些过往是否单单只是时光构成，明媚的午后，风筝有风，海豚有海，我却两手空空，若是时光存在，何以这般吝啬，一缕风，一片海，也好，可为什么不？孤独就像瘟疫，夜晚柔和的灯光、暗光下铺陈着的书页、瘫软在案的工作文件，刚烧热的白水、照片中的那个女孩儿，有些的模糊，有的清晰，一个呵欠过后，紧跟着就销声匿迹了。

相信么？红尘旧事里，我就是这样输给时间的。

阅读，构思，还有写作，占据着我的多半时间，我有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看过别人的故事，共鸣处尽是实属巧合的克隆。一些消散，一些聚拢，静悄悄地爬上前额，随后锦瑟华年里，风不是风，雨不是雨，爱不是爱，恨不是恨。周遭各种的烦扰是挥之不去的暗影，躲不开去，也拽不进来，工作着的种种忙碌就如同一只沉默的巨兽，穿行在生活的丛林里，不可阻挡地吞噬了所有的夜与白昼，那些所剩无几的激情，还有那些真诚不羁的性情，沉落在某一天毫不设防的心境，而后一切臆想便荡然无存。

雨水，就像跌宕的诗词，伞下走着，渐渐就已慵懒，直到意晚词竭，直到山野无路，才忽然发现流年花事里，那些时光的影像不过是某一时刻的双生，这些简单的汉字，还有这些素洁的纸笺，不过是一幅幅盎然深意的图景，时而惹人愁眠，时而博人欢心。精确到人，再显微到事，最简单的词语，和最复杂的断章，不过是为了精确的一次描述。若是有你，若是有我，不过都统统蕴含在一个个简单却又复杂的文辞里。

我是一个喜欢《飞鸟集》的男子，“在通宵的静寂里，我等待着这行程的意义”。我遇见过的，只是时光，无论是午后黄昏里最值得回味的昕昕清茗，还是深夜黎明冉冉入海的袅袅香烟，惦念入怀，便蔓及身心。喜欢文字，又喜欢墨香的男子，可以细腻入微，细腻着想着某人，细腻着孤独而行，写着最细腻的文字，唱着细腻的歌谣。或许，只用一世就足以化身一粒微小的纤尘，或许仅用半生就仆仆臣服于苍茫尘世。倘若这般，再去追究前世生于何方，歇于何处，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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