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第五季,泅渡一场未了旧情 
是清晨,初秋时节,老家的街巷,长街尽头的远空一片未雨霏霏。
程晓鹏叼着烟,慢条斯理地拖着昨天刚刚换过轮子的旅行箱,三年前毕业典礼过后用来同学聚会的那家餐厅刚刚开张的样子。他下意识地停下来,像是等着谁的出现,这个清晨的等待,他的内心渴望重演重逢。
火车站距离城区还需要半个小时车程的距离,程晓鹏必须在8点钟之前赶到,不然会导致不可弥补的晚点,对于这样的揪心的时间观念,他向来都感觉到比经历死亡更可怕。几天前,欢爱后,罗微微的长发散落在他的胸口,头抵着他坚硬的下巴,她兴致勃勃地提议,她说这一次必须带她去上海,如若不然她将闹得天翻地覆。
三年前,同样的季节,程晓鹏和罗微微在一次同学聚会上相识。当时,在淮源大道的一间临街酒吧,程晓鹏正喝着黑啤,一个女孩儿走过来问他要不要加冰,他默不作声,只是伸出手接着了被女孩儿递过来的冰块,这个女孩是罗微微,一个注定会和她发生故事夜晚,就那样来临了。在不同表情不同方言的一群人中,程晓鹏和罗微微坐在了一起,从陌生到熟悉的距离仅仅只有半秒钟,在两个人空荡心房的坐标上,这一次相遇是青春第五季的约定。
罗微微有种一张绝对脱俗的面孔,一袭曳地洁白色长裙,一边随意掉落肩头的领口,裸露着销魂的锁骨,整个人不加任何修饰,清纯得令人怜爱,这个清瘦的女孩子像是盛开在四月的桃花,让程晓鹏情不自禁地着迷。
夜色配合着所有的渴望顷刻间袭来,狂欢过后,醉意尚未褪去的两个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影,几乎只是一瞬间便闪出了酒吧,而后一切都顺理成章地发生了。两具青春的身体像久饥的蜜蜂走向花朵一样迫不及待。他望向她,眼睛里全是火焰,而她的眼角始终都遗留着带泪的微笑。那一晚,没有过多的言语,情到深处,唤一声对方的名字,而后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一直到天亮以后。
之后,忘了有多久,所有的事情回到了原点,程晓鹏结束了学业,开始了人生新的征程,罗微微的消失,竟然像是一场梦。这期间,他曾经不止一次的突发奇想,如果没有之前没有发生过那件事,之后的等待该是多么美丽的约定。
此时此刻,程晓鹏走到这家餐厅的门口,轻轻地点燃一支烟,袅袅升起的烟雾遮住了清晨浅薄的空气,直到烟吸完,他稍稍犹豫了一下,转身拦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去火车站。
他知道这些年罗微微哪儿都没去,她就在这座城里,不管她曾经有没有等待过,程晓鹏坚信,只要他肯留下,这个女孩儿绝对就是自己的终点站。三天前,她说过要跟随他一起流浪,否则将天翻地覆。
仅仅只是一刹那的决定,程晓鹏似乎从头到尾活过了一次,这样一种崭新的生活,新得就像是第五个季节。
他甚至没有对罗微微说声再见,他怕极了她口中的天翻地覆。
列车在遥远的轨道上奔驰,马不停蹄,一路向北。程晓鹏把自己锁紧寂寞的车厢,以一个背包客的身份背叛者身边所有的人。这些年,他穿越了彩云之南的风花雪月,醉尝了风月无边的绍兴美酒;怀抱着沈从文笔下的边城,亲吻着青海湖的眼泪,最后落脚在上海的浦东。他确实是累了,定居,新工作,新公寓,他始终都活在青春的第五季。
程晓鹏喜欢回忆家乡的河流,那是以、条贯穿全城的天然河道,在浦东,他无法找寻到类似淮河岸边柔软的风,因此他喜欢沉默着去感怀一段或快乐或忧伤的往事。
三天前,在家乡的河边的大排档,温润的雨浇湿了所有的栈道,同时也染黑了静谧的夜。罗微微应约而来,在装修得极其考究的快捷宾馆,他请她喝酒,借醉意正浓,他带她开房,程晓鹏一路而下,奉上嘴唇,身体打开,全是大动作。那具久违的身体一如夕颜花开得了雨露,只是瞬间便盛放起来,艳丽的一片,令他再次着迷。
她给他,同时也向他索要,而他照单全收,那一刻火烧似的热烈,让情欲喷张的两个人漂洋过海,任由迂回曲折,他也要泅渡到她身体的深处。
电闪雷鸣过后,他默默漂流,她无声飞行。羞耻在蔓延,快乐却在燃烧。
那夜,罗微微拎起睡裙的一角,在房间里快乐地转着圈,程晓鹏望向她,荒芜的心田,顷刻间泛滥起来,紧接着便沃沃成灾。
爱是一场浩劫,于程晓鹏而言,罗微微是俘虏他的魔,他无意招架这种摧残,却在无形的枷锁背后释放了身体里的激情。他无法给她未来,因为他一直都坚信青春第五季里不允许驻留,他爱她,纵然是锥心刺骨,他依然不无法避免一场天翻地覆。
一次约会令他忘乎所以,蛰伏许久的激情全盘迸发,他只有将床当做舞台,罗微微是无以替代的舞伴。他和她飙舞,宛如明日将死一般的清欢,令人不顾一切。
清晨天亮,盛宴之后,南柯梦醒,程晓鹏必须慌忙逃脱,没有说出再见的离别,让他像是破壳失败的蝉,坐在拥挤的车厢里,这个季节里的风吹散了窗外的白云,他忽然感觉自己像是亲手建造了一间牢笼,而他既是牢中人,又是看牢人,在这间牢房的四周,纵然草长莺飞,也全都是未了旧情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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