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鹏,你知道吗?我一直相信,前世,我们是曾经遇见的,况且我们原本就许下过来生相见的诺言。不然,今生又怎么可以重逢,这是前世的约定,你也相信吗?尽管命运最初安排的只是浅遇,是忘尘,是无可奈何的分道扬镳;尽管因为世俗我们曾经形同陌路,被迫流散。我想,只要有过曾经就已经足够,比及安娜和那依的情感之路,我是幸福的,我该用最虔诚的膜拜感恩,毕竟有你的存在,我的生活才不至于流离失所,你就是我的家,无论以前,现在,还是将来;前世,今生,还是来世。
我的建筑事业在你的支持下,走了很长很远,我成功的背后,是你面对自己家族时最无助的挣扎。我知道,我的这一生,还很长,我不允许自己沧桑,当我一次次躺在手术台上,一次次祈愿上苍能够赐予一个属于我们的Baby时,我才终于体会到这样的祈愿对你,对我,对你们唐家是多么的重要。然而,成功总是距离我们很远,当我彻底绝望地松开你的手,我只有默默地期盼,他年你未娶我未嫁的花好月圆,假如尘事真正无奈,我们最终是否还要归于炎凉世态,还要面临命运无端的作弄,我一定会执拗地用余生典藏一切值得的记忆的点点滴滴,甚至包括你和苏珊那些诗情画意的高贵情愫,并发自内心地区和大家一起感动。毕竟,今生有你,已经不再遗憾。我自知,离开你,我再不会遇见一个男子,像你一样温润如玉、儒雅幽默,傻乎乎地被我欺负,傻乎乎地被我牵扯,再也不会有人如你一般地包容我的任性和鲁莽。你肯定不知道,你不单单是刻在我肉身上的刺青,那是会褪袪颜色的单薄,你就住在我左心房的一毫米之外,混着我的血液结成一粒朱砂,没有谁看得见,只有我知,你长在我的血肉里,是我一生都拿不掉的印痕。
唐鹏,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在寻找我的位置,我到底住在你的哪里。是记忆里吗?不管是在一起时,还是分开以后,一直都是吗?如果是这样,那你可不可以为我照顾好自己,可不可以一生清醒,不再痴傻,哪怕一直到暮年斑驳、垂垂老矣,再到清心静气、磕然安宁。我说过,我等你,你不来,我不老。
你生于北国,身子骨长在硬朗朗的黑土地,这样的水土造就了你浑然天成的男子气概,让我迷恋不已。和你分手的七月,烟柳江南蒙蒙烟雨,那一片绵软的相思,一池不染天色的怜爱,还有一川烟霞,满城飞絮的轻柔,以及杨柳拂晓,兰花绕指的湿润,纷纷都向我破碎的梦里袭来。我们本不该分开,为什么还要说来生。就算来生我早你一程赶往江南,在满塘清莲旁侧等你,不是重逢,是回归。而面对今世不堪重负的情路,我们又如何向前迈开脚步?
我在江南孤独徘徊,在黄浦江的潮声里默默等待,在你城堡的南侧,在在你记忆的里襟,在你想念无法触及的转角,只为寻你坚实臂膀和熟悉的心跳。北国依旧寒冷,白雪雾霭、处处冰寒,我在世俗的套路里迷了路。一路前行,没有尽头的流离,我只有一路吟诵冷瑟衾寒谁与共,貂裘锦衣空锁喉。我伫立在街心的灯影里,任由长衫在寒风中孤独起舞,直到一切苍白。原来,这就是属于我们的宿命吗?满目悲寒,凉到疼,曾经锦绣河山,竟然碎裂成一幅破败凄殇的山水,这就是我们的城么?唐鹏,你看得见么,这一片悲戚,这一地狼藉,这一袭惨白……
这场逃逸,我输得没有了理由。唐鹏,我对你说对不起,可以吗?
曾经有一天,我在你的城里兜转,在你的睡梦里兜转,在你的生命里兜转,你在哪里?
我穷其一生之力地找寻,穷其一生之力地兜转,最终却没能触到你指尖残留的温暖,谣言也好,蜚语也罢,我在乎你身边每一个人对你的牵绊,这不是矫情的胡搅蛮缠,这只是一种祈愿,当我没能看见你眉心的孤单,你熟悉而陌生的气息穿过繁华街巷和山顶上的那间旅馆,一切同样兜兜转转。到末了,传递给我一股冷寒,冻结了我欲将出口的想念,这不是作弄,又是什么?
终于有一天,我在你的城,孤身一人的回来,你孤身一人的迎接,一切兜转都停滞在熟悉的家门。
我相信,这一次的奔赴,不为重逢,只为探望。我原以为这样的窥探,可以了却一些心愿,而后我便可以不留任何遗憾地销声匿迹,再之后,好积存一点点力量与你做一次告别。我原计划好乘坐开往深夜的列车再次潜逃,落荒,甚至是狼狈,潦倒。
你温润的气息排山倒海般袭来,我的身后,竟然是一场蓄意已久的地动山摇,你的拥抱,你的热吻,你的接纳……就像洪水。我心底的那场深情瞬间崩塌、沦陷,我的矜持与放纵在荡气回肠的烟尘里被湿了脸,竟然笑靥涟涟。
那一天,我终于相信,在前生的约定里,有这么一句话:来世,不管经历怎样的变迁,我只想为你兜兜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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