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我们两度来到风景如画的蒙特利湾，不是贪恋美景，而是为蒙特利湾海洋研究所（MBARI）而来。这是一所著名私立研究所，创建短短25年来，成绩斐然，已经在世界海洋界声名卓著。（摄影：Shannon Johnson Williams）

该研究所的奠基者戴维帕克（David Packard）是HP（Hewlett-packard）公司的两位创始人之一，生前热爱大海，死后他的遗产设立了几个基金，其中一个创建了蒙特利湾海洋研究所。（摄影：Gary Thurmond）

五月我们来蒙特利海洋所，是把一系列海底观测仪器布放在海底，十月又来，是成功地回收。

位于加州中部海岸线的蒙特利湾像一张拉开的弓，弓底是一个叫Moss Landing的小镇，也是蒙特利海洋研究所的所在。这里的海又深又冷。距离Moss Landing海岸不远，大陆架陡然下跌，一条深达3000米的海底峡谷急剧伸展，这是北美海岸最深的地方。看这张地图你就明白了为什么MBARI选址在这里。船从这里开出去2小时所抵达的海洋深度，从别处出发常常需要几天。对于深海的观测研究，这里无疑是个得天独厚的好地方。

MBARI面朝大海，拥有自己的码头和海滩。今年五月，我在海滩上散步，沙滩上散落着被海水冲上岸的水母、螃蟹和海藻，一丛丛野花点缀着沙丘，成群的海鸟追逐海浪，海狮和海獭在离岸不远的地方出没，圆溜溜的脑袋一会儿露出水面，一会儿又消失在浪花中。

 
 
这个季节（十月底），沙丘显得荒芜。放眼望去，春天曾经如火如荼的野花似乎已经销声匿迹。不过当我在沙滩上寻觅，还是惊喜地发现了这些残留的色彩。。。

萨利那斯（Salinas）河从Moss landing 静静流入大海，淡水咸水汇合形成大片湿地沼泽，吸引各种鸟类和鱼类，因此Moss Landing是远近闻名的钓鱼和观鸟胜地。而从字面上，Moss Landing也正是苔藓沼泽地的意思。

一天早晨，我在Moss Landing闲逛，这是个只有一条街的宁静小镇，居民不多，也许由于海边地产昂贵，在这里工作的人大多住在离海10英里以远的内陆。除了两所相当规模的海洋研究所、一家发电厂、码头、餐馆外，镇上最引人注目的是几家画廊。正如蒙特利湾的其它小镇一样，艺术的影响源远流长。

船长客栈（captain’s Inn）风情独特，是小镇的骄傲之一。尽管小，里面的舒适讲究不亚于五星级酒店，价格也几乎是五星级的。它的客房面对湿地沼泽和远处的大海，观鸟的人喜欢来这儿度个悠闲的周末，不慌不忙地观看大大小小的海鸟和陆生鸟嬉戏觅食。

从Moss Landing沿着海岸线驱车向南，一路上有好几个州立海滩。每一个海滩我都下去看过，每一个海滩都很长，望不见尽头。一年四季，人总是很少。

这里全是沙丘海岸，沙丘高而陡，没有阶梯通向几十米下的海滩，一脚一陷，下去常常是连滚带滑，上来则气喘吁吁。州立海滩不收费，加州民富州穷，州政府几度破产，州立海滩除了停车场，几乎没有任何设施。

每一个海滩都很空旷，绵延数英里。人烟稀少，只偶尔看见三三二二观景散步的人，海鸟是这儿当之无愧的主人。

到Moss Landing不久，我们乘船出海去回收春天布放在海底的仪器。两条船同时出发，配合水下机器人的作业。从我们的船看“Point Lobos”，雪白的船体，在碧海蓝天下很醒目，这条船是水下机器人“Ventana”的母船。

“Point Lobos”漂亮轻捷，行驶速度快。但由于小，在海面上起伏摇晃很剧烈，上去的人十有八九都会撑不住。听说原先它是海岸警备队的执勤船，后来作为礼物送给MBARI，改装成科考船。

我们乘的船叫Western Flyer，是水下机器人“Tiburon”的母船，体积大得多，又是双体船，所以平稳得多。这条船经常在西海岸、夏威夷、加拿大和墨西哥之间辗转考察作业，为MBARI立下汗马功劳。尽管如此，她仍是条小船，遇到风浪，人还是要晕的。

由于是科考船，所以船的内部有很多复杂的设施，有实验室，工作室、计算机室等，大大地不同于一般游船或货船。

船上装备了现代化的控制室，很多时候，我们坐在控制室舒适的靠背椅上，从屏幕上观看水下机器人和甲板上的操作。

更多的时候，我们在甲板上。这天早晨天空灰蒙蒙的，海上风浪很大，“Point Lobos”被风吹得偏离作业点10多英里远，定位很困难。下午天空放晴，海上风平浪静，成为一个理想的作业天。

远处的“Point Lobos”操作着水下机器人，在海底解开固定仪器设备的螺丝、缆绳等，再将挂钩钩住，最后由我们这条大船起吊回收。一切都在有条不紊中进行。

甲板上工作人员配合默契、训练有素地工作，看了很使人赞叹这条考察船的工作效率和人员素质。

长长的一天结束了。晚饭后，我们来到甲板上，太阳正在沉落，天空中金色和绯红交替，海上日落永远是这么壮丽。

大海也永远是深邃伟大！我们是热爱大海的人，对海洋的热爱使我们今年两度来到蒙特利湾。我们也许会厌倦一种工作、一座城市、一个作家、一段情感，对大海，我们从不厌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