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珩为毕自严《石隐园藏稿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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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者,余所睹记则大司农毕公白阳先生;葢其冠冕云然。余弱冠时则先生
已致政里居,余方伏首博士弟子业,天下大计茫然如堕云雾中,不能知先
生之功在彛常者,何等也。
马坤安张公曰:君同邑白阳毕公,眞大司农也。向余以子部事公,公精敏
娴熟天下大计朗朗于胷,屈指兵食欵。目如观掌,果时军兴旁午,中旨日
数十下,公即刻奏成手中,一一当上旨。不似后来者,止署字纸尾,令司
属具藁端以子部为左右手也。
大小三昧矣。公方危坐火房,一灯荧荧,必读尽所挟书。漏下数刻余乃归
以为常。今安得再见其人乎?
经邦,铅椠之事或当不复与文士争鸣矣。久之余以定省归,偶于友人家见
先生七言近体数首,金石之声铿然。揖华泉(殷士儋)、沧溟(李攀龙)
而分其座乃大惊异。自念管中窥豹,殆无能测先生之髙深,而徧询乡中士
大夫亦未有知先生素娴诗歌古文词者,因益叹服前辈之善晦其长,如阳元
纵送为更不可及也。
乃得卒业焉。作而三叹曰:古人不朽之事有三,先生其庶几乎夫树徳以立
其本经方以达其用大人之事备矣,而摛词虎仆复洋洋而登作者之坛泽于古
者,如此其宏也匠于心者如此其慧也。时方以钩章棘句樊徐涩体为宗工,
公夷然不屑为,而畅经术明徳谊筹时务曲折如意,条达醇懿复多风,则此
即令刺艺绩文之士抱椠,而寐挟策以呻矻矻穷年,分其一脔尚诧照乗而诩
世人以所未有。乃先生终童之年,已分大府策勲内外,迄于颁白中间。子
墨客卿之交似无多日矣。而谋篇之富,乃埒猗顿何邪。岂非林下息机服膺
,一编萧然宛如素士。而公余退食(退休)仍与古人晤对,如司马所云仕
优不废学者,盖随地而皆然乎。
鼌贾多石画,亦托不律垂之名山尔,未见坐而言之,起而行之之有成劳。
则昔人所言,此辈束之髙阁,算子不知顚倒者,其诟辱文士。固有浅深而
欲以间执其口,则又戛戛乎其难之也。
鼌贾之簟照曜文苑,此实古来仅事矣。而先生闇然自晦,留有余以裕后人
者,复事事类此宜哉。
也。独惜余方少年时,懵焉不知天下之大计,亦不知名公巨卿;虽海内之
大亦不可以数。遘遂至以桑梓密迩,无能孜孜请益闻所未闻,而逝者如斯
。年齿遽及方慨然有志,询往代之经猷,考先民之文献,而已不可复得。
故老日稀前迹愈没百年之间,遂邈然如三代汉唐同矣。
衍中尚有编辑书种种,皆世人未见者;俟稷山君政成报最昼锦归里时,当
勤求壁中藏书而尽读之。先生音徽依稀如睹,当亦不减耳提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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