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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藤井树

书名：《失败者之歌》

作者：李霄峰

  认识李霄峰的时候，他还叫LIAR，我们相识于网路，后来见面，成了生活中的朋友。弹指一挥，十多年过去了，他一直在我生命中占据着重要的位置。我记得最早跟他联系，是打过一个电话。夏天，他在学校宿舍，我在家。我说你那边听起来怎么那么空旷啊，都有回声。他说我在宿舍过道呢！那时候我们还在念书，都不知道将来要干吗。

   其实我们一天也没有做过同学，可那种感觉就跟一起长大的少年同窗一样，隔多少年都不会疏远。有什么事，不管什么场合，合不合适，总之一个电话过去就对了。我曾劈头盖脸痛骂过他不靠谱，他也曾指名道姓痛批我鲁莽冲动不理性。好吧，我们就是那种盖棉被纯聊天的哥们，他说什么我都愿意相信，我说什么他都很在乎。但其实我们一年也见不到几次，每次见面也说不了什么。

  十多年前的互联网就是这么神奇，拼命看电影，看完就写，写完贴到论坛等回复。有看不顺眼的，就在下面留言，用洋洋洒洒一万字来留言，只为表达自己的不同观感。LIAR和小白是那时的风云人物，也是我的精神偶像。小白的文字感性细腻，LIAR则睿智大气，我那时候总幻想有一天能跟他们俩搞个三人组合啥的，不知道要干吗，但就是很向往能跟他们混。

  事实上，我也确实混过一阵北京，以一种现在看来非常可笑的方式。在凌晨4点刺骨寒风中，一个人抱着被子只想去死的状况下，我唯一的念头是去投靠李霄峰。于是从南城打车横穿大半个北京到中关村，李霄峰见到我，什么也没说，给我倒了杯水，把他的床让给我睡，他跟朋友挤另一间屋。

  现在想来，那些往事都还历历在目。青春已经呼啸而过。

  2008年汶川大地震，我在上海浦东一间22楼的办公室里，那是李霄峰的办公室。那天他睡了个午觉，醒来后说做了个梦，可怕极了。外面天黑如夜，风卷残云，好像世界末日一般。结果没过多久就地震了，22楼的震感如此明显，桌上的笔统统滚到地下。我们慌乱中各自拿着最重要的东西奔下22楼，找了一个酒吧坐下，才发现每个人手里拿的东西都不一样。有的只拿了手机，有的抱着笔记本电脑，而我是什么东西都没落下，抱了一大堆各种文件。然后我们开玩笑说，这下真正是生死之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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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早在2003年，我们早就生死过一回了。那会儿李霄峰是电影《可可西里》的纪录片导演，全程跟着剧组。我在那年国庆去可可西里探班，见到了已经瘦成人干的李霄峰。到五道梁的第一个清晨，他拿了防晒霜，墨镜和牙膏来给我，说这儿干燥紫外线太高，我那些上海人用的玩意儿都不管用。彼时他刚从比利时回来，抱着满腔热血投入到中国电影事业中。而我是一个报社娱记，工作内容之一就是跑去各剧组探班采访。在可可西里，他对我说，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拍出自己的电影来。我说好，必须的！

  一晃好多年。我知道这好多年里，他一直在努力，为拍出自己的电影而努力。2009年6月上海电影节上，我看到了他和妻子联合编剧，他自己主演的电影《达达》。老实讲，看的时候我非常不好意思，那种感觉就像看自己爹妈上台表演一样，很奇怪，难以言说的一种尴尬和紧张。不过看完电影我释然了，他演的真好，那种从容坦然的姿态，完全不像一个从未受过表演训练的人。那是他的银幕处女作，我真心为他骄傲！

  再然后2010年，我换工作，他来上海看我。看到我一个人大半夜的在连办公室都没有的会议室里校对版面，他说你干嘛呀，要不要这么拼命啊！我说不拼怎么行，总要证明一下自己吧。那本杂志后来连刊名都改掉了，那个我一手组建起来的团队也早已解散，可是团队中的人都还保持着深厚的情谊，而这一切又都那么值得珍惜。

  拉拉扯扯这么多，是想说《失败者之歌》的。这本书2012年1月出版，我在拿到后的三个月里，每天一篇的看，翻来覆去看。还是看不够！不是说写的有多好，是书里的那些情感，人与事，很多我都知道背后的故事。看看，停停，想想，好像一篇篇的总也看不完。

  李霄峰提过，要我写篇书评啥的。可是我含糊其词一直拖着，是因为每次想写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就像你对最亲爱的爹妈，要说我爱你啊喜欢你啊这些肉麻话，就会觉得很假，很难开口。对于《失败者之歌》，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客观完整的表达我的感受，因为面对李霄峰，我肯定是无法客观的。

  《失败者之歌》的很多文字我都喜欢，写进心坎里的那种喜欢。比如《没有一个是靠谱的》，比如《好日子就要来了》，比如《怎么也擦不干净》，比如《最低俗的人》...我有时候想，如果把这些小故事拍成电影串起来，也会是部好片吧，就像《万有引力》那样的，随便从中挑几个小故事都成。我也把这个想法跟李霄峰说起，他说太不靠谱了，他要拍一部真正的好电影。

  好吧，无论如何，我会一直耐心等待属于李霄峰的那部好电影。不管是什么，以何种方式，我都支持，并且坚信，一定会出现的。在此之前，我还期待早日看到李霄峰的下一本书，这回书名应该叫《胜利者之殇》。

  哎，都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