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是惟一的现实

文/ 赛人，原载于《东方电影》2010年8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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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30年代的上海电影，可视作中国电影的同义词。那么，现今的好莱坞，从相当大的程度来言，也成了世界电影的别号，起码也成美国文化输出时最重要的一张名片，而不是之一。在后工业革命的高精尖技术领域里，好莱坞电影极力挣脱视听语言所带来的重重障碍，却又最终回复到影像本身，最大限度地贯穿梦与现实的疆界。从看你想看到的事物，跨越至看你从未想看到的事物。前者是彼得-杰克逊的《指环王》，后者是沃卓斯基兄弟的《骇客帝国》。这是数字时代的日新月异，也是人类精神之花的轰然绽放。

2010年初的《阿凡达》，以令世界影坛望尘莫及的飘然之姿，将人类的视觉带入到一个“非现实”的绝美幻境中来。这个诞生仅一百多年的第七艺术，以神奇的速度，华丽而盛大地实现了人类对自身内外两重现实的尽情想像。现在，轮到了英国人克里斯托夫·诺兰的《奠基》。它自然不会出现冒着风雪，形同春运的购票奇观，也就是说，它的票房不会像《阿凡达》那般谛造出全球24亿美元的天文数字。当然，它也不会像《阿凡达》那样沉缅于人类借尸还魂式的终端梦想。它将重新唤醒电影的本源，即对人类梦境的一出悲喜交加的心灵历险，一场亦真亦幻的精神长征。《奠基》将不会告诉我们，我们该做些什么？甚至不会指涉我们会想些什么？而是通过最神妙的电影工业，为我们呈现一个突破时空概念，又无比浩瀚的未来。《奠基》将故作冰冷的提醒我们，我们仅拥有触手可及，目力所至的现实是远远不够的，我们必须为我们的现实插上想像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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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理由1：故事

若仔细寻找《奠基》的源头，一般的说法是它会综合《骇客帝国》和《纽约提喻法》，都是讲述人在两层空间的神秘之旅。这类的影片估计还有大卫·林奇的诸如《穆赫兰道》和《内陆帝国》，科恩兄弟的《巴顿·芬克》也可算在内。它们进入市场后，均票房平平。而《奠基》借商业间谍进入他人梦境，窃取经济情报，既有谍海风云又兼具高科技含量。并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灵界争锋。

《奠基》又名《盗梦空间》，这里，又必须提到《奠基》的另一重要渠道。日本动画大师今敏的名作《红辣椒》，讲的也是盗梦者的故事，有趣的是，它的另一个译名就叫《盗梦侦探》。对此，导演克里斯托夫·诺兰表示并没有受其影响，他本人声称，酝酿这一叙事脚本，已有八年光阴。他的说法，会加大影片的情感力量，那就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饰演的盗梦者，会怀有难以平复的丧妻之痛，走上一条漫漫不归路。至于故事的走向会在怎样的奇峰路转之后，又让人肝肠肠寸断。一切都得等到观影之后，才能找到真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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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理由2：导演

现年40岁的克里斯托夫·诺兰，以《记忆碎片》扬名国际影坛，其对时空的独特感受，在诡异奇崛的影像丛林里，得到了极富勇气的畅快表达。他最傲人的才情，是将电影本身的长度和影片所讲述的时间，进行极其复杂而微妙的重组。将情节剧归置到人心对时空，茫然无措的状态中来。一般叙事型电影，最常见的和观众玩的猫鼠游戏，是猜终局的到来是如何意表，创作者是让这一切来自于情理之中。而诺兰的电影，通常会在影片的中途就亮出谜底。他更注重的是过程的玄妙，而在那些蛛网般的叙事流程里，诺兰所着迷的不仅仅是那种巴洛克式的结构，而是对真相近乎一种无望的拒绝，其症结是对人类记忆的深刻怀疑。

2006年，诺兰捧出一部在叙事结构上更具冒险精神的奇作《致命魔术》，他超卓的电影天分得到了极为醒目的彰显。魔术是种幻术，科技同样具备蛊惑功能。诺兰怀疑一切的目光似要穿透人类所有的共知共识。

真正奠定其世界影坛绝对生力军的影片，是2008年的《蝙蝠侠前传2：暗黑骑士》，他将这部行将闭幕的美式动漫改编电影，注入了一剂起死回生的强心针。蝙蝠侠不再神通天地，而变地跟片中的反派小丑一样，被深深植入了人类共有的类根。《蝙蝠侠前传2：暗黑骑士》在2008年的世界影坛无疑是枚重磅炸弹，票房和口碑均获得超大面积的双赢。也让年轻的诺兰，既令人侧目又非常自然的跃入世界影坛一线导演的行列中来。

。但很显然，泰晤士河要比密歇根湖，更让诺兰难以释怀。在诺兰的小时候，经常半夜醒来，又以浅睡眠的状态进入梦境。这些梦境，常常充满着颇为严密的逻辑。在诺兰看来，这是一种“神志清醒的梦”，而作为诺兰的第七部影片，也是他的首部科幻片，就是把这些梦固定下来，然后与我们分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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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理由3：视觉

由于《蝙蝠侠前传2：暗黑骑士》所带来的巨大成功，仅《奠基》的前期预算就高达1.6亿美元，场景主要安排在摩洛哥、法国、日本三地。但影片的主要开销应用在高昂的数字合成上。

从目前曝光的预告片来看，大到高楼倒下又仰起，海边岩石的剧烈松动，廊桥的时断时合。包括雪崩，建筑物的轰然坠地。小到演员在狭小空间内的腾挪转移、侧身进入墙壁空间的艰难身姿、以及水浪进入车体的轰然状态….无不显现世界电影工业的高尖端水准，既新鲜又强烈的视觉洗礼。

和《2012》不同的是，《奠基》的特技更具备钢筋森林的冰冷触感，更加有的放矢，并有型有款。有趣的是，高度信赖摄影机的诺兰，为了《奠基》不得不做妥协，于是有了他和《007》系列影片的特效总监克里斯·科伯德有了一次愉快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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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理由4：场景

    对于超现实主义梦境的描写上，诺兰并不追求好莱坞流行的云雾缭绕，液体横流的效果。而用一种机械式的场景，打破过往影像中梦境与现实的浮泛距离感，而着力强调梦境与现实的难以划分。诺兰秉着对建筑美学的强烈兴趣，而刻意打造出《卡里加里博士小屋》的哥特式风格。梦开始变地明亮，而内里的黑色仿佛要穿透阳光，直接侵入每一个观者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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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理由5：动作

虽然诺兰一再重申，他无意拍摄一部动作电影。但风雨中酷烈十足的追车戏，雪山之上的摩托追击，外加凌厉而不乏玄幻的枪战。都让我们能领略到影片的强硬作风。相信看过《蝙蝠侠前传2：暗黑骑士》的观众，已对诺兰在动作场面上的高精准的掌控能力已信心十足。而《奠基》只会更上一层楼，让我们感受到梦与现实均一样的凶险、叵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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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理由6：演员

严格来讲，《奠基》的卡司并不算特别耀眼，但好莱坞的明星制大多时候注重的是戏托人，《阿凡达》、《2012》都无一线大明星担纲。和我们这边的所谓大片，一定要明星开会才能鸣锣开道形成鲜明的反差。但对于熟悉好莱坞的观众而言，希里安·墨菲，迈克尔·凯恩、汤姆·哈迪都不算生面孔。最近正窜红的约瑟夫·高登－莱维特和艾伦·佩姬也担纲盗梦小分队的主力人员。

说到主演，克里斯托夫·诺兰本来属意他的老搭挡克里斯蒂安·贝尔，但贝尔的档期过满，才临时换将至目前演技正处飙升期的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这个曾经主演《泰坦尼克号》而为国人熟知的俊美无匹的花样少男，现在已满脸写尽了沧桑。经由大导演马丁·斯科塞斯的精心调教，终于彻底摘掉偶像派的臭帽子。迪卡普里奥近几年在《飞行家》和《禁闭岛》中极富爆发力的表演，已让人们确信他是诠释分裂人格的上佳之选。《奠基》中的盗梦侦探由迪卡普里奥越发神经质的表演来担当，好比宝剑还鞘，又仿佛烈酒入樽。事实也是如此，美国影评人对迪卡普里奥的评价用的最多的两个字是“吃惊”二字，称他的表现是“作风硬朗的灵魂出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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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理由7：我们都有梦

“发生在意识结构的当代动作科幻片”这一复杂而绕口的定义，只会让我们觉得对于《奠基》这样一部商业企图极为明显的影片，还担负着影以载道的文化野心。在好莱坞的一片好评如潮中，有人还断言，《奠基》能与电影大师库布里克的神作《2001，太空漫游》等量齐观的划时代大作，只是比《2001，太空漫游》更为明朗和易于消化。在导演克里斯托夫·诺兰这儿，他所要精心打磨的是一座“潜意识的迷宫”，梦境则是人类潜意识最神妙的体现。而电影是所有文化传播手段里最接近“梦”的载体，它所特有的声光影像，以及对时间概念的强行挽留，使电影成为人类梦境最好的输出通道。它还好在既记录了时间长河，又被更经久的岁月保存了下来。

说到梦，总能想到美梦、甜梦之类的字眼。其实还有将醒未醒的梦魇，以及看似虚惊一场的噩梦。《奠基》又会给我们带来一个什么样的梦，它所要讲述的是，进入别人梦境的可能性发作后，自己又会做一个什么样的梦。那么，你准备好了吗？在《奠基》“神志清醒的梦幻”里，你又准备做一个什么样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