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到底还是捡起了时间碎片

——一位中年教师的学生手记之四十一

生活从来都是属于主宰时间的人，可惜的是，并不是人人都能主宰时间，而是成为时间的奴隶，过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生活。俗话说：“三岁看到老”，大海老师班上的小明很难去主宰时间，更别提什么“闻鸡起舞”了，恨不得每天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

如果有人问，“小明，最喜欢干什么？”他一定会回答，有新衣服穿，有好的吃，有东西玩……假如一个人的衣食住行都需要劳动付出，那么，小明一定会十二分的不愿意，不为别的，什么东西都得劳动争取来的，是不是人活着也太痛苦了。小明想要世界好的一切，只要看到别人有的，自己恨不得马上就有。亏得没有看到德国人尼采，否则，不知是不是也哭着喊着，要天上的太阳拽在手心上。

小明有时会无厘头的发脾气，完全可以与杨晓妹平分秋色。问题是，发起脾气来，到底是什么原因，完全会出人意料之外。这不，刚刚与欧巴男孩在教室里推推搡搡，亏得老刘巡视时看到，很快送到大海老师处。问何故，原来竟然是欧巴男孩有了一块新手表，小明没有，当然没办法高兴起来，恨不得自己拥有世界上最好的手表。愈是如此，愈是看着欧巴男孩不怎么顺眼。

等到欧巴男孩从其身边过，就西斯底里地喊着，说什么自己的书被碰了一下。不就是芝麻大的一点事儿，更何况，许多同学都能证明，欧巴男孩并没有怎么样，哪怕碰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呢？小明不高兴了，哪里知道，欧巴男孩也不是什么善茬，得理怎么会让人呢？两个人如微波炉一样，很快就发生了冲突。等到大海老师处理之时，小明似乎看不到自己的错到底在哪里。说什么，凭什么他有一只漂亮的手表，自己却没有。想来人就是一个奇怪的动物，如果什么都以这样的逻辑来推理，哪怕是再幸福的人，都会惹出许多麻烦来。

走在大街上，看到好的东西，都想据为己有，恐怕会变成神经病，又有谁喜欢呢？大海老师心底一阵苦笑，到底如何劝阻，也没有费多大的脑筋，无非是以小明之矛攻击他的盾。说什么，如果大街上，有人看到你的衣服穿起来特别帅，是不是也要让你脱下来。只要谈到自己的利益受到侵犯，人的本能会站出来维护。小明也不例外，当然表示反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孩子们沾染上了大人自私自利的习气，什么都以自我为中心，恨不得地球都围绕自己来转。

小明常常嘴里念叨，说什么，什么时候可以控制世界，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没有别人的打扰。是的，他几乎每天眼圈里都红红的，就像前世是兔子转过来的。只要有一丝的空隙，就会打着哈欠，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渴望睡觉。到底还知道来学校是干什么的，自然不会像睡美人那样大张旗鼓地睡得死去活来。可从思想根子里，我却发现，心灵深处不知睡了多少回，否则，许多知识点都含糊不清，到底是不是真的明白，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生活就是如此，哪怕日子再怎么简朴，只要安排的井井有条，从来不缺乏甜美。可惜的是，小明的世界似乎是杂乱不堪的，就像马大妹抽屉里的垃圾，随处乱放，也不知心底是不是特别烦躁。不要以为他眼圈红红的，会不会在家里勤奋苦学，殊不知，只要坐下来，不是卖呆，就是胡思乱想，丝毫不在乎时间从指尖溜走。不是上了初中，学习变得紧张起来，连他的父亲，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都看不下去了。紧张兮兮地到学校咨询大海老师，得到的反馈却是，几乎什么作业都没有做，完全是蝌蚪文，稍微涂鸦了几下。

“小明的房门一直关着，到了凌晨一点钟，出来解手，发现还亮着，还以为在用功呢？怎么会这样”，他爸一脸的苦逼，一头的雾水。后来，小明被大海老师找去，问了个大概，原来，心底还想着要写什么作业，哪里知道，一个神没有把握住，等到缓过神来，两个多小时就没有了。

真的，上课时，小明会想着老师的问题，渐渐的，就如孙悟空腾云驾雾，不知飘到哪里去了。他睡觉到底是不是囫囵的，恐怕也难以考证。学校里的午休，小明老是不由自主地摇动桌椅，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还得小魔女恨不得要抽其筋剥其皮，亏得离得远远的，否则，不知会怎么样呢？与杨大侠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杨大侠，只要人贴到桌面上，就可以规规矩矩地打呼噜，他哪怕脸埋到桌子上，恨不得刨出一条深沟，恐怕也未必睡得着觉。事实上，小明上了床，也未必睡得好，老是胡思乱想，往往是糊里糊涂睡觉，又糊里糊涂醒来，到底是不是睡觉了，无法考证，反正，到校时，从早读开始，就接二连三的打着哈欠。

如果其他人没有定力，说不定就会被其感染，也会想着要睡觉。大海老师常常为此伤透脑筋，兴致勃勃地去上早读课，哪里知道，小明呵欠声起，什么马大妹、冒火星、姜小白、小庄子等，一个个都像得了传染病似的，呵欠声此起彼伏，也不知怎么搞的。如果不是大海老师晴天霹雳地吆喝，不知会出什么乱子呢？

小明就像浮在水面上的碎片，只要遇到什么好奇的玩意，首先想到的是如何玩，紧接着就畅想着自己假如也有一个，那该多好，最后就想着有一个，如果得不到，就会混不吝地生气。时间在念想中化为碎片，从来没有一个整体。本来还在上课或者做作业，可水面上愣是扔来好玩的一切，马上打破宁静，凭空得到许多麻烦。

有人说，不懂女孩可以与小明打擂台，几乎都可以成为时间的挥霍者。一个在嘴皮子上不饶人，一个在思想深处老是想着自己，好像时间就像取之不竭的长江水，永远挥霍不尽。大海老师在班会课上不知强调了多少遍时间是如何的宝贵，两个活宝似乎从来都没有听明白，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小明就是这样活着，完全不把时间当回事，过着似乎是神仙般的生活。为啥呢？一天到晚，完全不在状态，无论干什么，都会被乱七八糟的一切所打乱。如果你问小明，一天下来，到底有什么成就，恐怕得到的就是无奈的摇头，一脸的茫然，到底得到了什么，实在说不清楚。

用历史老师的话说，小明就是梦中人，似睡非睡，搞不清楚，说不定等到醒来之时，几个世纪已经过去了。真的，小明的时间没办法管理好，就算有人指点，也未必在意，毕竟是个孩子，来日方长，不知时间是那么的可贵。我们常常看到世上有许多人，到底为什么活着，如何活着，实在搞不清楚，如果不是人生中的几件大事需要完成，就会浑浑噩噩一辈子，等到归入黄土，只能是白来了世界一趟。

小明才不会把历史老师的话当回事呢？照样打着呵欠，眼睛睁得大大的，却一脸茫然，不明白为什么时间会那么珍贵。我与大海老师谈到小明，也是一脸的无助，到底是谁发现了时间，恐怕也不免有点含糊。时间到底是什么，如果不从生命的角度去认识，就算说得再怎么形象，恐怕还是那么的浅薄。

孩子的成长需要经历，否则，说什么大道理都是无用的。恰巧，最喜欢自己爷爷突然得了脑梗，瞬间之间离开了人世，小明的脸色顿时暗淡下来。“人为什么会死去，爷爷，我那么喜欢，怎么说没就没了”。大海老师安慰道：“谁都会离开这个世界，不管你愿不愿意，没有谁的生命可以永远存在”。

小明蒙圈了，可能已经知道了时间是怎么回事儿，完全可以带走一个人的过去，到底还会不会给你带来更多的未来，谁都说不清楚。想来确实如此，小明竟然与自己制定了学习目标，居然请大海老师佐证，自然而然，上课时的呵欠声没有了，连不懂女孩都真的不懂起来。（钱永华  图片摘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