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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壶还是选择了回家

(2019-02-08 14:2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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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来务工子女

分类: 教育故事

玉壶还是选择了回家

玉壶还是选择了回家

——一位中年教师的学生手记之三十二

玉壶与杨大侠不一样,尽管同样是外地人,但到底到本地生活的时间不一样,杨大侠从小学一年级时起,就来了,玉壶却是刚刚过来,在当地上的小学。杨大侠时不时吵着要回家,可到头来依旧没有回家,玉壶文文静静的,长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从来没有说回老家,可一个学期不到,硬是真正的回家了。

当年,玉壶之所以得到这样的名字,可能是“一片冰心在玉壶”有着直接关系。与名字相吻合的是,玉壶有什么心思,很少与别人说,完全是冰清玉洁,宁愿一个人默默地承担。也许与父母长期漂泊在外有着关系,玉壶的父母在外面行船,风雨飘摇,长年很少回家。玉壶与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特别懂事,学习成绩在当地也算在前头。

可能是孩子长大了,也不知从何时起,愈来愈想念在外面的父母亲,说不定爷爷奶奶的一两句无意的话,玉壶就会触景生情,流下伤心的泪。可能是时不时的流泪,成绩有些滑落,爷爷奶奶自然不敢怠慢,及时把玉壶的生活状态告知其父母。父母尽管在外,一般情况下,只要子女有些顾虑,都会及时予以关心。

记得,刚刚开学没几天,我在办公室里遇到了一个胡子邋遢的男人,说着一口的外地话,经校长介绍,才知道,有一个外地孩子要转过来上。作为教导主任,我知道,外地的孩子,转过来上,国家固然有政策支持,但总归很难适应本地的教学。这些年,陆陆续续有一些孩子转过来,特别是来自一些少数民族地区的,哪怕在当地学习再怎么优秀,一旦来到江苏南通,都难以适应,一方面,教材可能不怎么一样,另一方面,教学节奏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能国家也意识到外来务工子女存在的困难,不久前,刚刚公布了全国教材一致的文件,可外地孩子还是因为教学节奏不一样而陷入无限烦恼之中。

杨大侠也罢、小魔女也罢、马大妹也罢,作为外来务工子女,父母亲长期来到我们这里,开店做生意,成绩固然参差不齐,但六七年走过来,已经适应得差不多,尽管也会存在一丝的语言障碍。不用说别人,哪怕他们的父母,有时还在艰难适应之中。曾经,我们的校长为了拉近与家长的关系,觉得用方言来开家长会,哪里知道,话一出口,竟然有三分之一的家长莫名其妙。

毋庸置疑,可能是人口的流动,我们尽管是一个普通的集镇,但有三分之一以上的外地人来做生意打工。也许你会担忧,是不是我们这里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完全没有必要去想,毕竟,本地也有将近一半的人到北上广去打工了。进进出出,带来了留守儿童和外来务工子女,无形中提升了教育难度。

大海老师曾经在老刘处抱怨,说什么,不要再提什么教学效果来,一个班,竟然有三分之二左右的孩子处于特殊家庭,可谓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没想到,老刘打开电脑,让大海老师全校的情况,哪里知道,几乎所有班都是如此。一般情况下,在当地事业单位或者工厂工作的,又把子女送到城里上学,可以说,班上绝大多数孩子都存在或多或少的问题。

作为教导主任,我渴望学校的教学质量步入快车道,唯有如此,才能引来更好生源。可惜的是,天生的办学缺陷,带来的只能是每每在竞争中落入下风。尽管上级主管部门换了许多领导,声嘶竭力地喊着要破唯生源论,但整个学校就像落入泥沙之中不能自拔,想要用力又似乎用不上。

玉壶的父亲皮肤黝黑,嘴唇干裂,说话嘶哑,但不缺乏热情。我们对于外地人也不缺乏热情,毕竟,如果没有外地人的帮忙,当地经济又怎么能够迅速往上跑。记得一位镇领导在全镇会议上说过,要全力以赴帮助外来务工人员解决实际困难,尤其是子女上学问题。我们对于外来务工子女的教育也特别上心,尽管花了许多工夫,效果却总是不怎么理想。

我与玉壶父亲交流了自己的担忧,玉壶父亲也没有说多少蛮不讲理的话,说什么,让孩子来适应一段时间,看看行不行,再做出最终的决定,学籍没有转过来,而是等一等再说。实际上,许多班主任都害怕接手外来务工子女,尤其是完全没有任何适应就转过来的孩子,总觉得有些格格不入,哪怕花费十倍的工夫,都未必见到多少效果来。

没办法,只能拎起一瓶酒,到大海老师家去碰碰运气,再说了,我也在他班任教,到底是老朋友,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大海老师第一次看到我拎着酒过来,自然一番惊讶,马上缓过神来,以前都是自己拎着酒的,现在怎么地球倒转过来的,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可能是彼此关系不一般,大海老师的媳妇,也就是我的弟妹,马上到厨房去忙上几道好菜。我们吃上了,当然刚开始不能说,一旦拒绝了,可就没有商量了。等到酒半瓶下去,我慢慢说出来意,大海老师毕竟酒量有限,可又有大海一般的胸怀,破天荒的答应了。

第二天,生怕大海老师反悔,二话没说,第一时间就给玉壶准备了桌凳,又找总务处老黄去领了书本,一切就像做贼似的。当然了,大海老师酒醒之后,自己没说什么,弟妹可就唠叨开了。等到来到学校,看着玉壶已经坐到教室,再瞅瞅是一个女孩子,也就硬着头皮接受了。

玉壶坐到教室里,到底是人生地不熟,说话做事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放松,眉头紧锁,无论马大妹怎么套近乎,不懂女孩如何交流,都似乎无济于事。久而久之,孩子们自觉选择了不打扰,为啥呢?万一说话不对头,玉壶伤心怎么办呢?大海老师毕竟是高度负责任的,只要接手过来,都会反反复复询问,生怕不能适应。

我还算幸运,无论什么外地孩子,只要说上中不溜秋的普通话,语文到底还能学出个所以然来。真正伤脑筋的是大海老师与扬子老师,一个教英语,一个教数学,没想到玉壶再怎么挣得大大的眼睛,都听得云里来雾里去,不知到底讲了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与玉壶交流,才知道,原来孩子在小学压根儿没有学过什么英语,数学也没有我们这里绕弯弯。如果说当地的数学特别难的题目,到了我们这里就变成了再简单不过的了。

如果说玉壶刚刚到来,还是带着一点自信,哪里知道,一场考试下来,尤其是英语与数学,只能考个二三十分,就算用心去订正,可再怎么下功夫,往往不过是一知半解。不要说大海老师与扬子老师没有下功夫,可就像一个人在茫茫黑夜中,一不小心掉进黑窟窿的地洞里,想要找到出口可能只能是奢望了。

玉壶学习下了一番功夫,如从高高树上掉下来的雏鸟,不知为什么,扑腾、扑腾了无数下,可就是不能飞翔,学习成绩依旧不能有任何起色。可能是学习难度太大,也可能是学习成绩长期糟糕透顶,一个学期刚刚结束,玉壶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回到老家去继续学习。

玉壶没有忘记我们老师给予的帮助,在第二学期不到一个月,就写了一封信,当然是感激的话,我和大海老师都觉得有愧于心,但又觉得无奈。在信的结尾,玉壶汇报了在老家的成绩,竟然在班上依旧是数一数二,不免心底的一块石头落下来。

我不由陷入沉思,什么时候,像玉壶这样聪明的孩子,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得到相同的教育,那样的话,可能要走更多的路,但愿不会过于遥远。(钱永华 正月初三   图片摘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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