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教育 |
分类: 教育论坛 |
教育真的不怎么好玩儿?
昨日到书店里去逛逛,恰巧看到凌宗伟先生写的《好玩的教育》,今日,闲来无事,在避风处,暖阳下,用了小半天时间稍微翻翻,很显然,当下的教育一点也不好玩,亏得先生能够以赏玩的心态来看待这奇奇怪怪的教育天地。
这本书写的是学校文化重建的问题,自然涉及到学校、校长、教师、学上以及家长等层面,每每读到一段,细细停留,总会有意外的收获,看来,先生写作时未必那么轻松,毕竟面临教育问题,由不得人去反反复复琢磨。
先生没有像有些专家那样,拿什么大的理论来吓唬别人,只是以亲身的经历来描绘乌托邦的教育世界。我发现,先生并不是什么高调的、玄乎的理论制造者,恰恰是更多教育理论的验证者,一路读下去,几乎都是平日里教育生活点滴的记录而已。
直到翻到最后一页,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胖乎乎的老者,正在教育的田野里辛勤的耕耘,不在意前面是鲜花还是坟墓,只关注一路阳光与雨露,跟在后面,往往能够找到更美的风景。我觉得能够跟在智者的后面欣赏教育最美的风景,这本身就是一种幸福,作为南通人,由不得告诫自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先生治校之时没有大声疾呼什么“第一”,而是甘愿做“第二”名,实际上,这正是其智慧所在。我们都看过马拉松比赛,真正的赢家不是前面的领跑者,恰恰是咬紧牙关跟在后面的行动者。教育从来不是急功近利者所能达到的,从本质上讲他应该是慢的,是一种渐进的过程,那些所谓的“旋风”、“奇迹”、“放大资源”等热词无非是“教育浮躁症”的表现,往往会违背教育规律,给整个校园带来致命的灾难。放眼四周,许多人张口闭口就是“奇迹”、“高效”,骨子里依旧是“粗暴”与“买单”,最终倒霉的是教师和学生,教师得到的是累死累活,学生得到的是苦苦挣扎,教育在效益面前活动变人形,实在远离“好玩”这两个字。
最近,网络间爆料寒假作业达二百多分试卷,学生因为零点五分的差距而选择结束生命,直接以损害生命为代价,求得所谓的教育奇迹,我觉得实在让人好玩不起来。杀鸡取卵,我们的教育在粗暴、简单、急功近利面前愈来愈不好玩,往往得到是所谓的高分,失去的是孩子终身不愿意学习的兴趣。
我觉得先生内心深处在不断地思考,如何搭建一个理想的教育天地,然而,现实总是那么残酷,血淋淋的分数人为地把学校划分等级,广大师生在千校一面的环境里愈来愈没有活力,只能成为制度的被压迫者,管理的奴隶,如此凝重的教育背景下,谁能够指望给一个民族的未来带来什么。
先生不是一个浮夸者,更多的是理论变为现实的实践者,他心中装着广大师生,明白学校想要在文化重建上走得更远,只有从点点滴滴做起才行,不要小瞧先生在厕所上下功夫,我想,如今许多学校在厕所问题上是没有认真对待的,他们总觉得厕所的整洁与美观不是什么大事,只有抓教学质量,学校才有可能树立完美的对外形象。实际上,先生特别聪明,一所学校到底达到什么样的水准,厕所就像一个标杆,直接决定了学校到底能够走多远,否则,栟茶中学已故校长也不会喊出“扫地也要扫个全国第一来”的口号。
学校的文化来自于环境的整洁优美与精神的延伸构建,我们常常在工业化背景下迷失了教育本来的轨道,总是在分数决定一切的思想主宰下迷失方向,往往是言辞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先生在学校文化重建的道路上没有纸上谈兵,而是反躬自省,带领着团队在教育的夹缝中求得生存,寄希望在不断地前行中能够找到属于自己节奏的发展道路。我想就算前面是荆棘丛生,这一帮人也不会停留,只会想办法超越与奋进,可见,在当下社会,做教育理论家是特别简单的,而真正痛苦的是那些教育实践家们。为啥呢,教育理论家只要自圆其说,就能够左右逢源,再加上打秋风惯了,哪儿有了“旋风”、“奇迹”,就往哪儿贴金,很少做教育的“雪中送炭”者,而实践家往往面对教育的各种问题,只要有一点点瑕疵就有可能成为教育失败者,不信,你可以看看,一年年,全国各地那么多学校,真正改革成功的又有几个呢?再说了,一些所谓的创造“奇迹”“神话”的地方,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失去了光环,从教育的风尖浪口退下来,变得默默无闻起来。有人说黄冈奇迹不再有了,杜郎口模式渐渐没有了,取而代之地是更多的弄潮儿,然而,这些如黑暗中闪过的流星很难给世界带来多少光亮与温度,唯有最寻常的太阳才能给大自然带来精彩纷呈的四季。我觉得教育不在于创造什么奇特的东西,关键在于寻找表象背后的常识,如果连常识都不懂,还在一边粗暴地推行什么样的教育模式,这无疑让教育变得更加的不怎么好玩儿?
先生在《我的“理想国”》序言中写道:“清晨之时,孩子不必担心昨晚来不及完成的作业,可以边优哉悠哉地吃早点,边满心憧憬新一天的惊奇、欣喜、思考和收获,走进校门时,能够听到来自同龄人主持的广播,甜美又带点俏皮的嗓音,伴着优雅的音乐,预示着一个新的幸福的起点……”
然而,现实的学校却有些神经兮兮,学生不是担心作业有没有完成,而是担心作业有没有做全对,常常是急匆匆地赶到学校,生怕哪儿不行会遭受来自老师和家长地责骂,不是在憧憬每一天,而是在默默祈祷,啥时候才是个头,整个校园,除了校门外来来往往地嘈杂声之外,我们得到的是一片死寂沉沉地失落。先生悲天悯人,尽管退居二线,但没有美化什么,更没有固执己见,全身心在思索如何实现一个和谐幸福的教育世界,这一点,我们这些后辈岂能不佩服。
席勒说过:“走出空间危机的唯一办法是重新建立一个新空间”,我觉得先生从教导处副主任、到副校长、再到校长,乃至现在退居二线,都在全方位审视原有教育空间存在的许多问题,满心希望与广大的教育仁人志士一起,构建一个新的教育世界,这也许是学校文化构建的最大动力吧!
不知为什么,读这本书,我总是把先生与民国教育家刘百川混淆在一起,不信,你可以读一读刘百川先生写的书,不在于教育理论如何高深,不在意教育奇迹如何轰动,更在意于教育点点滴滴地发现与梳理,正因为如此,真理才会在不经意间散发人间,让教育充满着玩儿与乐儿。
我作为教育队伍里的无名小卒,不求闻达于诸侯,只愿在点点滴滴的教育生活中发现并记录人生,尽管词不达意,文质不协调,但一路走下来,照样能够在平凡的人生中找到金子般的常识,欣赏把玩儿,不知不觉也已经到不惑之年。
西北风依旧在稀里哗啦地刮个不停,读一读先生写的《好玩的教育》,我一点也不觉得教育有什么好玩。看来,只有不断地思考,在平凡的岗位上多收集并总结点点滴滴地得失,反反复复琢磨教育为什么远离好玩儿,相信这样的人多了,教育才会从根本上变得好玩起来。(钱永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