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看来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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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字看来不寻常
为了研究《红楼梦》,我想尽办法,除了程乙本之外,其他版本都买全了。把这些书放在床头,时不时闲下来翻一翻,觉得自己孤陋寡闻,看来《红楼梦》研究并不寻常。
在目前红学界,我特别佩服周汝昌、邓遂夫等这些前辈,他们著作等身,观点新颖,后人很难超越。我买他们的书也特别多,无论是邓遂夫先生的甲戌校本、庚辰校本,还是周汝昌的《石头记校订批点本》,我都买到手。
可能是先入为主的缘故,这些前辈的书我都很少怀疑,毕竟人家是权威,更何况,周汝昌先生是中国研究《红楼梦》较早的红学家之一,可以说,是第二代红学权威,第一代固然是鲁迅、林语堂、蔡元培等,他的《红楼梦考证》以其系统性、广泛性,一举巩固了自己红学地位。
买他的书可以说就是贴上了免检的标签,增长了许许多多的知识,明白了《红楼梦》研究必须下细功夫,下苦功夫,否则,是很难有所心得的。而邓遂夫先生,我认为最大的贡献是打破了《红楼梦》版本垄断在少数人手上的局面,两大校本的横空出世,似如来转世,造福人间。许许多多的出版社为了满足大伙的好奇心,也开始陆陆续续地把各种版本推向市场,尤其是人民文学出版社、沈阳出版社和中华书局,他们不约而同地印刷,我们这些草根读者也有了探究《红楼梦》的资料。
尽管,邓遂夫先生的校注有一些争议,至少人们开始关注《红楼梦》的各种版本,这其实使红学研究发生了质的变化,那些权威必将经受草根的质疑,无疑推动了红学的进一步发展。
这些天,我老是在把玩,翻阅周汝昌校本,似乎又有些不同,可能是自己的知识浅薄,总觉得周老先生的校注里有一点点瑕疵,不妨略举一二,希望能得到更多人的帮助。
第一回里有这样一首诗,无材可去补苍天,【甲戌侧批:书之本旨。】枉入红尘若许年。【甲戌侧批:惭愧之言,呜咽如闻。】此系身前身后事,倩谁记去作奇传?
周汝昌在校注中认为第一个“去”应该是“与”这个字,他从繁体字这种思路进行分析,我不免佩服老人家考证的力度,可惜的是,翻遍除了程乙本之外的所有版本,第一个都是用的“去”字,反而第二个“去”字,各种版本说法不一,有的说“寄去”,有的讲“记取”,还有的写“记去”。更有意思的是,老先生把“作奇传”变成了“作神传”,我更加难以理解,可能是印刷错误,毕竟所有版本都是“作奇传”。
再看看另一首诗,时逢三五便团圆,【甲戌侧批:是将发之机。】满把晴光护玉栏。【甲戌侧批:奸雄心事,不觉露出。】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甲戌眉批:这首诗非本旨,不过欲出雨村,不得不有者。用中秋诗起,用中秋诗收,又用起诗社于秋日。所叹者三春也,却用三秋作关键。】
先生把“护玉栏”改成了“护玉盘”,据先生所说,他是按照东坡的名句中秋月云:“暮云受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来加以判断,可见先生考证的知识之渊博,其实根据后文香菱写的咏月诗,“非银非水映窗寒,试看晴空护玉盘。”也可以进行判断,翻阅各种版本,除了把“栏”写成“兰”的,把“晴光”的“晴”字写成“清”、“睛”之外,没有查到这样的说法,有意思的是,这些版本不约而同地都把香菱的诗写成“护玉盘”,顿觉考证之复杂。为此,我又翻开邓遂夫先生的校注本,竟然这两首诗压根儿没有进行校注,似乎在有意回避。邓遂夫一直坚持“英菊”比“英莲”更好,周汝昌也没有说法。
先生在他的校注本里用一些非常肯定的话,毫不犹豫地明确这是曹雪芹的原笔,那不是,这种论证方式,对于草根研究者,显然不合适。看来,《红楼梦》研究之路还很漫长,还得静下心来仔细揣摩,毕竟真理需要时代进一步考证,离不开几代人不懈的努力。(钱永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