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坐公交车到单位上班，车挤得人七窍生烟，上不了车的着急，吊车门，车走不了，车上的乘客也干着急——我恍若隔世，二十年前困扰这座城市的问题，现在只是以另一种方式或另一种层次展现。当时住房和交通是这座城市的大困扰，现在看，依然如此。当时人均4平方米是一个改革奋斗目标，现在不让房价过快上涨成了目标，当时还没有地铁，上下班高峰，公交车上吊车门是常态，现在虽然已经有了十几条地铁线路，世界第一的地铁总里程就快突破500公里，还在继续拓展，却依然无法让近2400万人口的大城市舒畅。私家车多起来了，堵在路上，又成为了常态。如果，我说这是一种轮回，是不是显得有些悲哀。
　　二十多年前，班上鲜有父母离异的单亲孩子，若有便可能引来异样的眼光或者同情。当时的单亲孩子到如今也早已立业成家，最悲哀莫过于他们婚姻的失败——自己从单亲家庭出来，一不小心又亲手缔造一个单亲家庭，让自己的孩子没有父亲或者母亲。这样的例子并不遥远，就在我目光所及的范围。进而有心理学家指出，单亲的孩子情感可能本就有所缺失，故而与其营建家庭也存在风险。这混账理论放在当下有多么不靠谱，这座城市的离婚率保守估计不容乐观，据说不低于33%，三对夫妻就有一对无法偕老到白头。有人请你参加婚礼，也有人举办离婚典礼。过去人们不相信爱情，凑合过吧也就是一生，现在人们嚷嚷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如果，我说这是一种轮回，是不是显得有些悲哀。
　　有时候我们十分羡慕发达国家的良好生态，殊不知工业革命时期他们排放了多少废气，污染了多少河川与土地。全球气候变暖，跟他们也脱不了干系。但也有些地方是例外，并没有依赖高污染、高消耗的产业便使得国家迅速崛起。那些国家现在都成为了宜居之地，靠金融、钟表、旅游、牧业就吸引了全球的资金，有钱人更是趋之若鹜的移民。与其说我们羡慕别人有些什么，毋宁说我们得为重走发达国家发展-污染-治理的老路而悲哀。这算是发展的必然代价？拿资源换经济，拿今天赌明天。当科学发展观写进DZ，其实我并不感到喜悦。正如你不会强调空气多重要，空气无时无刻不在维系着你的生命。相反，当你强调纯净空气的时候，正是它缺失得太厉害了。要不要重蹈覆辙，很多人说历史是绕不过去的坎坷。如果，我说这是一种轮回，是不是显得有些悲哀。
　　轮回本是佛语，与悲哀并扯不上关系。跳不出的周而复始，有善道亦有恶道。如果那轮回徒增我们心中的痛苦，也是我们心生的业障。无可奈何的悲凉。或者，当事人，并不能顿悟。像“恶婆婆”的怪圈——恶婆婆原来也是好媳妇，遭刻薄被欺辱，于是有一天自己来到了婆婆的角色，变本加厉，完成转变。这种心态，放之四海皆能寻得。
　　我们的有效生命有几年？有人说四十年。可我觉得，很多人，活到三十岁，生命就好似终结了。往后的生命只不过是各种周而复始的轮回、重复罢了。他习惯于人生的常态，也许有了孩子，他又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像是没了自己，只能围着孩子转。等有一天他孩子懂事了就会讽刺他老子——世上有几种笨鸟，一种是先飞，一种是不飞，还有一种是下个蛋，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
　　或许，你没有成为你想成为的那个人，这些都还不是最糟糕的。悲哀的是，你没有成为你想成为的人，但你渐渐地终于把自己变成了那个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

2012-1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