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Lafayette”翻译成“老佛爷”的人简直就是天才。诞生于1893年的“老佛爷”百货，也真算得上“老”字号了，不过真正为了她摧眉折腰的还是购物达人，尤其是爱血拼的女士们。那里简直就是旅行社带团的主要目的地，去老佛爷的人比去埃菲尔铁塔的人还多。
　　老实说原来我真没打算耗任何时间在百货公司，但是欧洲之行出发前，妞妞跟我说，“老哥，你不去那里买点东西回来一定会后悔的，因为在那里买奢侈品可比国内便宜多了。”我说，有多便宜，你给举个例子先。“LV的包包，国内卖两万的，那里只卖一万或一万五。买的越贵，赚的越多。净利润！你多买一些回来转手卖了旅费都挣回来了。”一万块买个包，我是难以接受的。很多朋友说你帮我带块手表，带个普拉达的包包吧，我的头皮立即就发麻了。这哪里是我旅行的风格？我向来是只寄明信片，很少带纪念品回家的。妞妞说，“那起码你得给自己买块手表，男人得有块像样的手表。”这个我赞同，人家微笑局长“表哥”杨达才可是天天换着名表戴啊。我也觉着应该和小麦买对表戴，我们要求不高，小麦也对那些奢侈品不感冒，她说，买“天梭”的就好。遇上这样通情达理的老婆，您说我还能说些什么。
　　不废话，那天天色阴沉，天上还飘着毛毛细雨，转哪里都不适合，我们决定去老佛爷瞅瞅。沿着香榭丽舍大街走到头，协和广场，《穿普拉达的女魔头》片尾里海瑟薇把手机扔进了其中一个喷水池子，可惜我没能捞着。左转向北走玛德莲广场，绕过万神殿直走再右拐，没花多少时间就来到了“老佛爷”百货大楼。整整联体两栋楼，看见那许许多多的中国人，我一下子泄气不少。

　　据说老佛爷百货50%的营业额来自外国游客，其中中国游客消费排名第一，人均消费1000欧元。有些售货员每天80%所接待的都是中国人。正如妞妞所言，人们主要就是冲着那些奢侈品来的。中国人在这里消费，这买的哪是名表、名包，分明是在拣白菜啊。普拉达的专柜前大排长龙，出来几人放入几人，拎起包来那是不带眨眼的。鉴于中国人那么有钱，出手那么阔绰，老佛爷百货的各大柜台还专门配备了“中文导购”。《新周刊》在其8月刊的专题“游客帝国”中谈到，经济能力不再是中国游客赴海外旅行的头号障碍，语言和签证才是，可是“老佛爷”显然被中国人改变了。在这里听到最多的不是法语，而是“汉语”。那边几个东北口音的老太太在嚷嚷：“唉！天梭柜台在哪里啊？”我一时好心，招呼了一声，“在这里”——于是这群老太太来“抢”表了，害得我没法安静挑手表，被迫去二楼转了一圈。老太太们说要买机械表，我说那边浪琴、劳力士的不都挺好的。“浪琴贵，天梭便宜！”老太太一边说，一边看着柜台里的标签，“看，400欧，好便宜啊！”我真有些吐血。柜台那是个法国帅哥，中文会说的不多，指着东北老太来了句，“Your……Chinese……牛逼！”老太太也傻眼了，在那里嘀咕，“这小伙尽不学好。”法国男青年明显受不了一群东北老太围攻，他希望大家排着队来，并且一次就从柜台拿两块手表出来展示，有条不紊的。但几个回合下来就慢慢变得手忙脚乱的，最后简直是焦头烂额汗水直冒。他赶紧招呼自己柜台的一位亚裔女士来帮忙，直呼“头晕”跑到一旁休息去了。
　　小麦顿时没有了买手表的欲望。我安慰她，咱们又不是旅行团的，算了，让让这些老人家，他们像是被限时抢购似的，总是来去匆匆。打包、付款、提货，一切还都没完。那边办理退税的门口有块显目的中文牌子，指引中国人“退税”。像是绿色通道，那厢的服务就是完全针对中国人的。又见到旅行社的导游拉了一队人马过来，“大家买好东西到这里集中啊！我们在这里集中办理退税，然后再去吃饭。”这真的是噩梦般的体验，以至于后来在戴高乐机场退税拿钱的窗口排队一两个小时我也变得有些心理准备和习以为常了。
　　谁是谁的老佛爷？“老佛爷”是我们的老佛爷，我们是“老佛爷”的老佛爷，女人是男人的老佛爷……还有为什么这么多人选择到国外来买东西，因为国内东西太贵了，税太高了，他妈的回到国内话说购物超五千块的还应该走申报通道“自动被征税”——最近不是有个“空姐代购”涉嫌故意逃税还给判刑了。您说，究竟谁是老佛爷？平时莫不是咱们把老佛爷供养伺候得太过舒坦了啊！

　　在香榭丽舍大街上还有些惹人嫌的“中国人”，他们总是见着我们就操着普通话问，“你们是中国人吧？我们要给亲戚带路易•威登的包包，可是限购，你们能帮我们排队吗？”我们几乎每天都能遇到这些专业“黄牛”。这不是明摆着“走私”？在度娘上查到好多年前就有了这样的风气，让法国人对这些中国黄牛颇为反感。当然，最反感的一定是我们，因为撞见太多，我们都只能用英语回答他们，“NO！NO！NO！”

　　傍晚的时候我们在巴黎圣母院邂逅了神圣的“弥撒”仪式。那感觉才是这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刻。当年维克多•雨果在参观巴黎圣母院时，无意在石墙上发现来源于古希腊的单词“’AN’ARKH”，意味“命运”，于是来了灵感写出了不朽的经典著作《巴黎圣母院》。现在虽然已遍寻不到那个单词的印迹，但它早已深深烙印在了我的心里。命运总是有意或无意把你带到这里，或抛向那里。我们把一天中“平分秋色”的时间放在了圣母院，西提岛。有个朋友给我推荐了一家圣母院旁的餐馆，那是朋友的荷兰导师介绍的“巴黎美味”，这让我们很惬意的享受这一天的夕照时光。

　　我一边享受着美味，一边还是不忘问问小麦，你说，那些老佛爷们——在“老佛爷”里的老佛爷们，在血拼的老佛爷们该不是多买两个LV的包包就该把肚子填饱了吧？这话虽然说着拗口，但我的意思，你一定懂得。

TIPS：
　　巴黎圣母院，地铁1号线换4号线Cite站下即是。
　　好吃的餐馆，靠近巴黎圣母院，西提岛往南。名叫“L’Hostellerie de l’oie qui fume”地址：27 Rue de la Harpe  75005，Pairs

2012-1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