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志摩的诗里，文艺的城市有文艺的翻译，我们总习惯称呼意大利托斯卡纳平原上那颗璀璨明珠为“佛罗伦萨”，但或许多年以前，徐志摩这样唤她——“翡冷翠”更贴切，更加诗意些。这冰冷的美人，给人一种距离感哟。
　　火车一路向北，这方向是去往威尼斯的，中途停靠在“翡冷翠”（Firenze，意大利文，Florence，英文，佛罗伦萨）。道路旁大片的向日葵盛开正旺，金光闪闪，那些饱满的向日葵一蔸蔸迎着客人似的充满笑颜。正午的阳光直射，出了新圣母玛利亚火车站，真够晕眩，叫我一时竟没有了方向。只是所有的建筑，都古色古香。可能只是多了些繁忙的有轨电车，百花大教堂前多了些旅游团罢了，我想和志摩那时代本质上不应该有多少的差别。

　　在美第奇家族礼拜堂和大卫馆耗了颇多时间的我们，也算完成了既定目标，然后才笃悠悠地逛起这城市来。闹哄哄的人群向来惹我讨厌，尤其是终究还蹭到了一两个国内的旅行团。这边我买了瓶冰块水坐在石凳上歇息，那边就有导游对一群游客说，“自由活动时间20分钟，然后大家回到这里集合。”20分钟，打发叫化子呀。我算算，这点时间一出一进教堂，还来不及细细看一眼“天堂之门”就完结了。导游的解说也有问题，只说这边的“乔托”如何有名，这可是人家教堂的钟楼钟塔啊。自助游玩的好处是，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登一回塔，享受一下旅行团到不了的地方，寻不着的视角。到点的时候，在塔上听听撞钟的声响，一定叫你“发疯”。

　　休息的时候，我和小麦还能复习复习当初的功课。志摩的诗固然美好，可那还不够早，是20世纪的事情。我了解的佛罗伦萨还是来自于薄伽丘的《十日谈》。那部小说的时代背景就设在14世纪的佛罗伦萨，那是一个凄惨的年代，大瘟疫（黑死病）席卷欧洲，夺走了欧洲约1/3人的生命。“十日谈”中的主人公们正是为了躲避瘟疫的青年男女，在郊外说起那些城里的故事。那时的佛罗伦萨，满目疮痍，街道上行人稀少，染病倒毙的尸体也来不及处理。万能的主似乎抛弃了这里，薄伽丘也对教会的“禁欲”极尽讽刺，这凄惨现实面前，不应该及时行乐吗？宏伟的宫室，华丽的大厦，高大的宅第，从前达官贵妇出入如云，现在却十室九空，连一个最低微的仆从都找不到了！有多少显赫的姓氏、巨大的家产、富裕的产业遗下来没有人继承……这是我所读到的前世的“翡冷翠”。
　　如今，人们忘却了这记忆。文艺的繁华的都市，每时每刻还都是游人如织。对了，也许在旧桥——韦基奥桥上能看出些端倪。旧桥建于1345年，是佛罗伦萨现存最古老的桥，二战时除了旧桥，河上的桥梁均被炸毁。现在桥上开满了金店。有趣的是，过去这里曾经是铁匠、屠夫和皮革工人的区域，他们向这条河流排放垃圾和废弃物。我总是浮现穿梭时空的遐想，如今的熙熙攘攘，过去杀猪惨叫，真是相得益彰。嘈杂和污染在1593年后得到改观，珠宝商和金制品经营商将其取而代之。

　　虽然是文艺复兴之旅，但这次旅行陪伴我一路的读物却是罗伯特•路威的《文明与野蛮》：那些被我们标榜崇拜的对象，也并非一开始就多么文明，法兰西的王子曾经因奔猪坠马而死，德国人的猪圈养在前窗下直到17世纪而不绝，巴黎就更不屑去说了。意大利人，也不是生来就如此悠闲。在文明与野蛮的路上，它们拐了好几道弯。
　　傍晚时，我们也拐了好些个弯才来到佛罗伦萨的制高点米开朗基罗广场，将整座城市纳入视野。在这里，不仅可以远观百花大教堂、市政广场上韦基奥宫阿诺尔福塔、乌菲兹美术馆，还能细数静静流淌的阿尔诺河上一共有几座桥梁。

　　真正让我感到文艺气息的是从酒店拿到的佛罗伦萨游览地图上的一句英文：FLorence is a town best explored on foot.Don't waste your time with city bus tours.这是我所庆幸的事情——还有很多地方旅游团始终到不了。
　　晚上找到朋友推荐的一家餐馆，离我住的酒店很近，尝一尝传说中的T骨牛排，也希望微醉一点。这样好吟诗啊！翡冷翠——你愿意记着我，就记着我。要不趁早忘了这世界上，有我。省得想起时空着恼。只当是一个梦，一个幻想。

TIPS：
　　佛罗伦萨行走路线。

　　A：HOTEL ALBA PALACE
　　B：美第奇家族礼拜堂（Cappelle Medicee）
　　C：佛罗伦萨美术学院大卫馆（Galleria dell’Accademia）
　　D：百花大教堂（Duomo）、乔托钟楼（登塔6欧）、天堂之门
　　E：市政广场、韦基奥宫、兰齐凉廊
　　F：韦基奥旧桥
　　G：米开朗基罗广场
　　乘坐13路公交车可以从米开朗基罗广场回到新圣母玛利亚火车站，票价1.2欧元

　　住宿推荐：
　　HOTEL ALBA PALACE
　　地址：Via della Scaia 22，Santa Maria Novella离火车站仅5—10分钟距离。早餐极为丰盛，客房干净舒适。床头一幅《上帝造亚当》，我晕。
　　电话：（+39）055282610
　　info@hotelalabfirenze.it

　　餐馆推荐：
　　Ristorante PIZZERIA CENTOPOVERI
　　地址：在两条路的交界上：Via Palazzuolo 31/r & Via del Porcellana 41/r
　　电话：（+39）055218846
　　centopoveri@hotmail.it  www.centopoveri.it

2012-8-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