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主义,本身并没有错误,如果人类没有理想主义做支撑,社会也不会进步得让我们都觉得匪夷所思。两千年前的中国人不会知道后来的莱特兄弟像长了巨大的翅膀能够飞到天上去,杨利伟带着他们的梦想还特地跑了一趟月宫。理想主义的驱动作用是巨大的,因为有飞的梦想,在当时那么不切实际的理想下,中国人有了最早的梦想承载者风筝纸鸢。削竹为鹊,成而飞之,鲁班为我们浩瀚历史的飞天梦跨出了现实的第一步。
理想主义在现实主义前的碰壁是物极必反的典型,一旦过分强调理想主义,沦为精神桎梏下的奴隶,不是在李白捞月式的苦闷中死去,就是在现实世界里碰得一鼻子灰。若以此埋怨现实世界的种种悲天悯人也未尝能够得到心灵上的平衡。事物都有两面性,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的文学就共存得很好,好比李白和杜甫私底下的感情一样,雨果也会尖刻地把火烧圆明园的英、法殖民者斥责为两个强盗,巴尔扎克也会不忘在刻画葛朗台的时候幽默一把。
如今的问题不是理想主义有多坏,而是理想主义濒临灭绝,现实主义大盛其行。理想主义是弱势群体,连大雅之堂都登不上。送大学校园“象牙塔”之美誉,现在看来多少都有种讽刺的意味,且这里的纯洁性已不断遭到置疑,如果有谁坦言自己多么理想主义,不免叫人嗤之以鼻。近日,《中国青年报》上刊载了一名女大学生困惑的来信,文章的题目就叫“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如果在二十年前,我们还有激情就“人生之路为何越走越窄”展开社会大讨论,但在今天低调的理想主义下,只有这位女生才这么不知趣地抛出问题贻笑大方。多数人不正在那里把无奈摇得像拨浪鼓吗?而且摇得最厉害的便是知识分子,王小波早说了知识分子是最穷的,但是他还说知识分子最有前途,这点我看不出来,或许我们生错了时代,是他说的另一种知识分子的不幸。
爱情和面包就像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最激烈的碰撞。爱情的本质从来没有转移,只是人们对面包的要求却越来越高级。我在一篇小说里已经表达过,舆论是一件顶可怕的东西。如果有谁疯狂地咬了一口面包就知足地追逐起爱情,我想那个人大概就是我。只有我不管面包是不是牛奶棚或克丽丝汀,并且我尤其讨厌克丽丝汀,给我稀饭都比吃那个强。如果不幸谁摊上了我,一定会被人当作瞎子。只要大家和我一样还没买起房子、车子都应该安心啃手里的面包,不然都有被人当作制害盲人的可能。我以为真正的瞎子是那些心灵被蒙蔽的人。我从不否认现实的重要,建设物质世界的必要,我只是带着一贯的理想主义和浪漫主义按自己的节奏生活着而已。我也会现实地选择职业或再兼一份小差,让我心中的那座慕士塔格更近些。
只是,爱情无用,真爱无敌。我看见很多曾经的爱情都死于现实主义手中。那些仍在反抗的都被冠以理想主义予以致命打击。那个以前我最喜欢的许茹芸到底还在唱歌吗?现在耳边响彻的是李圣杰的《听,我爱你》。看海浪为谁唱可惜,看沙漠为谁在任性,我多想一直任性地唱下去,我爱你!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