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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手抓饼的小伙

◎淡淡蓝

   马路对面摆了个做手抓饼的早点摊，摊主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瘦瘦的，长得很干净的模样，还系着雪白的围裙。不锈钢的工作台崭新锃亮，原来是新开业的呢。统一标识的价格表挂在工作台下，一目了然。工作台上，黄瓜丝、培根、里脊肉等都用保鲜袋装着摆放得整整齐齐。

　　真干净！我在心里说，如果味道不错的话则更佳了。

　　小伙子果然是个生手，他不像别的摊主动作麻利，手脚生风。他有意无意地显露出一种淡定的气质，边上有好几个顾客等着，他也不慌不忙，有条不紊的，温和地问你要加什么调料。儿子说不要辣，加点海鲜酱就行。他又问，要不要稍微再加点沙拉酱，味道可能会好一些。儿子点点头，他拿起装沙拉酱的调味壶在黄瓜丝上优美地划了个弧线，然后拿出装手抓饼的专用纸袋，用铲子把饼卷起往纸袋里装―――连塞两次都没塞进去，我不厚道地朝他看了一眼，他脸红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儿子说味道很好，后来又去光顾了几次。有一次儿子买了饼回来对我说，叔叔说下星期他有事不摆摊了。我很好奇，咦，什么时候儿子和他会拉家常了？儿子说是叔叔主动告诉他的。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个有心的小伙子呢。

　　之后小伙果然一个星期没开张，好几回给儿子准备早餐的时候，我心里就突然想念起他来。

　　一周后，小伙回来了。儿子兴冲冲地又跑去买他做的手抓饼吃，我问儿子，真有那么好吃？儿子说，好吃，而且还干净，叔叔人又好。

　　有天下楼，一眼瞧去，小伙的早点摊怎么不见了？左右张望，原来摆在马路这边来了。马路这边一直是一个大伯摆的杂粮煎饼摊。小伙这么做，不是明摆着和大伯抢生意来了吗？心里产生了一点疑惑，伴随其中的，还有一丝失望。但愿爱吃杂粮煎饼的人还是那么多吧，我默默地祈祷着。

　　这天我被儿子吃手抓饼大快朵颐的模样勾起了馋虫，送罢儿子上学，回来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走到小伙的摊点。帮我做一个吧，小伙说好。我像领导考察似地仔细看了看小伙的工作台、切好的配料、调料壶，确实是我所见过的最干净的早点摊了。小伙子看我那模样，以为我是新顾客。腼腆地说，原来我在马路对面的，刚搬过来。那你为什么又搬到这边来了？既然他主动提起了这茬，我就毫不客气地追问了。

　　小伙子无奈地说，是城管规定让我搬到这边来的，我其实不想搬的。这样会影响他的生意的，小伙子朝边上的大伯看了一眼。

　　这时，来了一位大妈，也和我之前一样，来来回回地围着小伙的摊点观察了一圈，然后说，给我做一个。小伙问，你是要手抓饼还是要杂粮饼？我好奇地问，你这也有杂粮饼？小伙子笑着朝旁边一指，大伯的摊点上有杂粮饼的。

　　我意味深长地“哦……”了一下，接过我的手抓饼，一大口咬了下去，突然之间心情就荡漾开了。

   （已发1.25常州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