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车去长城
(2011-12-01 22:3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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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乱弹琴 |
第一次去首都北京,那还是在我读初三的那年暑假,那是一次至今让人难忘的旅行。从那以后,无论是谁,只要一提起北京,一提起长城,母亲就会情不自禁地讲起那段往事。而那段本已在我记忆里渐渐模糊的往事,在母亲的一再述说下,也日渐清晰和温暖。
北京,有母亲的一个最好的姐妹,我叫她杨阿姨。杨阿姨随当军人的丈夫调到了北京工作,距离阻隔不了她和母亲之间深深的情谊。在她的再三邀请下,母亲决定带着我去北京游玩。出发前一个月,我们寄去了一寸证件照,杨阿姨为我们办了公交月票。
到了北京后,我们就住在杨阿姨家。杨阿姨给我们买了北京地图。现在想来,我很是佩服母亲,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把自助游玩得游刃有余,凭借一份北京地图,凭借公交月票卡,母亲带着我到天安门广场,到故宫,到北海公园,到园明圆……懵懂的我,被首都北京的神秘、辉煌和大气深深的吸引。
那天,我们按照既定计划准备去八达岭长城。事先,杨阿姨已细细对我们描述了去长城的路线,反复叮嘱我们一定要转车到德胜门,那里有去长城的专线车。母亲带着完全没有方向感的我,转了好几趟公交车,转到我都快要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母亲把我推醒,拉着我下了车。
下了车,母亲顿时傻了眼,公交站台贴着一张公告:因前方修路,专线车改道。母亲赶紧拉着我回头,想要追赶我们刚下的那辆公交车,无奈车已渐行渐远。那个时候德胜门还是一个荒凉偏僻的地方,整个站台除了我们娘俩,别无他人。
怎么办呢?反正我除了慌张,什么辙也没有。母亲虽冷静,但也没了方向。那个时候又没有手机这些通讯设备,也找不到可以问路的人,无奈之中,母亲只好带着我漫无目的往前方走。而未知的前方除了更荒凉,似乎看不到一点希望。想到可能要露宿在荒郊野岭,我把母亲的手拽得更紧了,心里充满了恐慌和担忧。
路上看不到行人,除了偶而疾驰而过的汽车。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方向。母亲拉着我,边走边拦车。汽车呼啸而过,并不理会我们。母亲也焦急起来,远远地看到又有汽车驶来,我和母亲不顾一切地拼命招手。汽车终于停了下来,司机把车窗摇下来,车内还坐着似乎是母女俩人。母亲问:师傅,到长城往哪里走啊?
司机看看我们,不回答,却问道:你们是要去长城?母亲点点头,司机笑了:你们准备走到长城吗?那可能到天黑都走不到呢!上来吧,坐我们的车一起去!
先前的恐惧顿时一扫而空,母亲和我激动得几乎要欢呼雀跃起来。毫不掩饰地说,那还是我第一次坐这么高级的小轿车呢。
小轿车把我们顺利载到了八达岭长城,母亲谢了又谢。登长城的时候,母亲突然想起,专线车改道了,呆会再找不到回程的公交车怎么办呢?我们还是继续去搭好心人的车回去吧。于是,我们也无心继续爬长城了,生怕错过了时间好心人已经走了,于是在那拍照留念处拍了一张照片后,母亲就拉着我狂奔到停车场,找到载我们的那辆车,我们就在那儿“守株待兔”着。
结果还真给我们等到了,母亲和我像两个“无赖”一样,弱弱地,脸上堆满了不安且恳求的微笑,而好心人看到等候在车旁的我们,竟然不好意思地笑了,并且满含歉意地说:早知道刚才应该和你们说好时间的。
好心人一直把我们送到可以乘车回去的公交站头,我和母亲感激涕零。
那是一次奇遇,我们甚至不知道那位好心人姓什么,不知道车内坐着的是否是他的妻子和女儿。这一切似乎也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位萍水相逢的好心人,让我们的北京之旅,充满了脉脉的温情。
去年我们一家三口带着父母亲重游北京,当我们再一次爬上长城,母亲和我都感慨万千,那一刻我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位好心的陌生人。他的模样我已经想不起来了,即使他站在我们面前,我们也一定认不出他来。母亲拉着外孙,远眺飞舞盘旋,起伏奔腾的长城,满怀深情地又述说起了那一段二十多年前的往事。而我,也在心里默默地说:好人一生平安!
(刘江华老师要求文章配手绘地图,我是个地理盲,怎么办呢?没辙,且先在博客贴一张那年和母亲两人在长城的合影吧,文章完全属实,感恩之情也是发自肺腑。请忽略那时的穿着打扮,特别是袜子的穿法,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