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
(2022-05-08 12:22:41)
初夏的晨风依然透着春的清爽,树叶的相互拍打声飒飒,如同伴随探戈的打击乐,动听而富有旋律,不免催生诗与远方的遐想。
尽管处于新冠肺炎防疫临时管控区,奉令居家办公,但是,为了独享宁静和晨曦,照例每日五点多一点起床,第一时间来到小区的公园,遛狗打太极。
在临近退休或者业已退休的情况下,拥有一只衷心陪伴的爱犬是一幸事。我的爱犬叫花花,一只母性雪纳瑞。尽管已经年满十岁,但是,目光依然十分清澈,依然像六七岁的孩童般天真烂漫,奔跑起来依然敏捷,如同一支欢快的兔子。养它有投入,物质的和精神的,但是,它能够带给我们一家人,包括妻子、儿子、儿媳和孙子的快乐,岂止数倍。
前边就是公园的林荫小道。小道石子铺就,月季和冬青环绕,翠柳银杏笼罩,一种满满的“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美妙。没走几步,突见花花双耳立起,背做弓形,四肢发力,一副向前冲锋的架势。循路而望,只见约莫五六米的地处,有一灰黑的木瓜大小的团状物伏在路中央,毛茸茸的。近前一看,原来是一只可爱的刺猬。这是花花第一次看到刺猬,既好奇又害怕的样子,围着刺猬直转,小嘴想近前探勘,被刺猬就势一团身躯,用毛刺把自己裹得严严的,不由自主便后退半尺。如此这般循环往复,煞是有趣。我不免蹲下身子,问:“你怎么跑这里了?”刺猬似乎听懂了我的话,抬起头,露出拇指甲盖大小的倒三角型小脸,两只圆圆的眼睛黑黑的,散发出鲜亮的柔性之光。似乎在说:“大叔你好。”我情不自禁朝它点点头:“你好你好。”见这小家伙如此可爱,此时的我不免想把它带回家中,精心喂养,予以爱宠。但转念一想,还是罢了。这小东西鬼灵精怪,在大自然中活得好好的,我又不懂得如何照料,万一喂出的三长两短该怎么办?不如就让它在大自然中享受自己该有的自由吧。我于是站起来,说了声“赶紧回家吧”,绕道走过,任它去到它想去的任何一个地方。它迅速穿过小道,悠然自得的钻进了灌木从中。
这不是我第一次看到刺猬。第一次看到刺猬应是在20多年前,帮岳父一家收割小麦。割麦子是力气活,但自小就在庄稼地里玩大的我毫不气馁。前腿弓、后腿蹬,左手捋小麦,右手挥镰刀,刺啦一声就是一抱。将这一抱平放在地上,又是前腿弓、后退蹬,镰刀一挥,又是一抱。如此循环反复,周而复始,前边的小麦一一被收割,留在身后的,则是用小麦铺就的巨型壁画。
麦子割完了,太阳也就老高了,灼热的阳光照在身上,很快就把汗水湿透的衣衫烤干了。将小麦装在马车上正准备和大家一起凯旋的我,心中充满胜利的喜悦,肩扛镰刀大赞一声:“老杨,英雄啊!“抬眼望去,大地无垠,麦茬与远树相映;晴空如盖,白云与炊烟共舞。让我再抚摸下这丰收的沃土吧。我蹲下身来,双手张开,正要去捧一把家乡的土,一个灰黑的浑身长满刺的团状物映入眼帘。哦?难不成是刺猬?我定睛细看,哈哈,果然是刺猬。我从头到尾、左左右右地看了几遍,体型有西瓜大小,刺有十公分长,乖乖的、静静的,除了浑身是土外,很是呆萌。拿回家吧,在这空旷的大地里,没有遮挡,万一被其它东西伤着咋办。于是,我找了一把铁锹,轻轻地把它铲了起来,给大家看了看稀奇,就放在了马车上,准备回家好生喂养。
但是,回到家中,左找右找,再也找不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它已经悄悄溜走了。我想:“都说刺猬有灵性,在众目睽睽之下悄然而去,大概就是灵性使然吧。“我多少有些失落。但转念一想,与被我豢养相比,它大概更愿意呆在大自然中吧。想到这里,谅解之情超越失落之感,不觉释然。
尽管不是第一次,但能在小区公园中看到刺猬依然让我惊奇。来这个小区居住十年了。十年来耳闻目睹,小区变得越来越美。公园的树长高了,草变深了,树种花色变多了。四季有绿,四时有花,夏天的气温都比小区外低二三度。这里不仅让业主感到惬意,也渐渐成了飞禽走兽的乐土。鸟越来越多,不同鸟类的大合唱越来越动听,这成倍增添了晨练的愉悦感。现在,又看到了刺猬,这说明什么?说明小区生态真的越来越好了。而生态越来越好的结果,就是人类的伴侣越来越多。人和大自然、人和动植物,和谐共生的情景,让人类变得更加富有、幸福。
“看到刺猬了吗?“看到和我一样早起的”晨友“,不大声问。”没有哇,在哪里?“”就在那条小道上。“”哦。没看到。你看到了?“”是啊,太可爱了。这里怎么会有刺猬呢?“”那是要有的。咱这里,不仅有刺猬。还有黄鼠狼,动物多着呢!“那老兄言语中,有着比我更多的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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