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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伯大柳树捉迷藏路在何方豪情休闲 |
分类: 往事如烟 |
那时村里还没有电视,孩子们也只有自己想办法娱乐,也许这些娱乐项目也是一代代流传下来的,大家都在这环境中自然而然的熟练起各种游戏来,什么“弹杏核”“砸鞋底”“打柆子”“掷沙包”......玩得最多并且大家都能积极参与的当属捉迷藏了。
捉迷藏在我们当地叫“藏花母”,家离我那百里左右的妻子说她们那儿是叫做“藏老猫”,前段时间轰动全国的“躲猫猫”应该是对这同一游戏不同地方的又一称呼吧!
有月亮的晚上,晚饭还没吃好,便会听到屋后有人高声喊叫“都来藏花母了”,听到这种喊叫声应该不亚于听到精彩演出的锣鼓声,那心情早已不在吃饭上了。三下两下处理了晚饭,或者干脆放下碗筷拿起大馍就急着赶出家门,全然不理大人在身后的呵斥。不多时,小朋友从各方陆续跑来,集中在这棵大柳树下。这大柳树,便是我们捉迷藏时候的“老家”。
捉迷藏不限人数,有两个也可以。不过通常人比较多,人多了才热闹。我们捉迷藏的规则,就是把人分成两拨,一拨藏,一拨去找,负责找的那拨人里有一个人守这“老家”,守老家的人在确保藏的人不来占领“老家”的情况下也可以去找。如果藏的人在没有被守“老家”的人摸到,手便摸到这颗柳树(老家)的话,就算赢了。现在想输赢倒也没啥意思,不过孩子们都很喜欢这游戏,自然,一玩起来也就非常投入了。
负责找人的一方有人宣布开始,于是便开始数数,一般慢数到“二十”,便开始分头四下里找人了。藏的人找屋角、柴堆、大树后,甚至跑到谁的家里,大人见有小孩子躲在自己的屋里,一般也会帮助藏身的人,装不知道的。帮助来藏身的人,也许是同情弱者的心理作怪呢!东郭先生同情过狼,好险;农夫同情过蛇,惨死;《射雕》里的包惜弱不还是将金国完颜洪烈给藏起来,惹祸上身了吗?可是我们淳朴善良的百姓,总还是同情心重,对着游戏中的孩子,谁还会想到其实是属于“私闯民宅”呢!
捉迷藏的游戏玩得多了,能藏身的地点也都熟悉了。藏身地点熟悉了,找起来也就难度降低了。于是伙伴们便想着给寻找增大难度。由附近向外半径延伸起来......一段时间,我经常藏身到村后一个大坑旁流水冲击形成的洞里,那洞刚好能藏我一人,听到找我的伙伴急着大喊“出来吧,我已经看见你了”,我只屏气不出,找我的人过去了,没能找到,我松了一口气。直到自己感觉再呆在里面也没意思了,才肯出来。那找我的还在找,我便趁人不备,飞跑到大柳树那儿,摸着柳树大喊:“摸老家,我摸到老家了。”
分成两拨的负责找人那拨,通常都不想留在树下守“老家”,耐不住那份寂寞。既然游戏,还不是疯跑着玩。留着守“老家”的往往守不多时也就去找人了。近处玩得厌了,渐渐藏得远了。月朗星稀的晚上,有时人竟奔往田间,藏在地沟里、坟头后、树杈上的都有。若在平时,晚上想到就会毛骨悚然的地方,此时大家互相壮胆,也都不再害怕了,似乎很有点战士打游击时候的豪情。有时是这一拨人去追另一拨人,追到在他们没摸到屋后大柳树之前摸住他,就算赢了。“我摸到##了”“我摸到@@了”......“你们那边的输了”......村外或是村头热闹的喧哗声四散在寂静的夜空,惊得村里的狗也跟着“汪汪”地叫起来。
一次捉迷藏,我们这拨人一直在野外找那拨人。先是分头找,后来是一群齐找。突然看见一处火光亮起来,我们喊叫着飞跑过去,跑到跟前,对方人忙制止我们吵闹。呵!原来正在用柴草烧红薯呢!红薯是从邻村地里偷来的,大家都不再喧闹,等着吃。一帮人小声嘻笑着,那红薯却熟得慢,感觉差不多,又用土覆盖住闷了一会。不多时,用棍棒拨拉出来,竟还有些夹生。不过,大家吃得很高兴,分吃少的还愤愤不平指责谁吃得多实在是太自私了。这场景常常让我联想到鲁迅《社戏》里“月下归航”途中偷豆煮豆的情节。吃好后,我们兴奋地排起了队伍,唱起了歌曲,至今我还记得那时候唱了蒋大为的《路在何方》呢。村里大人们忙了一天大都已经睡着,我们鬼子进村似的毫无顾忌,那份豪情似乎非要惊醒梦中的大人才善罢甘休似的。回到家,推开门,摸索着上了床,还久久难以入睡呢!
柳树老了,我也人到中年了。不过好想再听到儿时玩伴来喊“都来藏花母了!”如果听到喊声,我的心情还会向小时候一样激情难抑的吧!只是现在,连孩子也早不玩这游戏了,何况村里高楼林立,可藏身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村外呢,早都种满了梨树、苹果树;我的那些童年玩伴,也早已为人父母,外出务工为生计奔忙去了......唉~~时过境迁,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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