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意马来西亚之终结篇:邂逅不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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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顾四周的朋友,奇怪的发现大部分人是真正的单身,要不就是无性婚姻状态,要不就是围城里出来的离异人士,没有恋人没有性生活。令人吃惊的是,这么多男男女女,学历,修养,价值观非常接近,却彼此不来电――咫尺即天涯
她知道他在后面凝望着她,她的背部有一种发热的感觉。短暂的邂逅,风一样攸忽而去……
环顾四周的朋友,奇怪的发现大部分人是真正的单身,要不就是无性婚姻状态,要不就是围城里出来的离异人士,没有恋人没有性生活,只要看看休假时他们孤身上路的状况就知道了。
令人吃惊的是,这么多男男女女,学历,修养,价值观非常接近,却彼此不来电。
在马来西亚,到处是孤身旅行的女子,她们独立坚强利索,也许有些寂寞,但情感的触面明朗,线条大而化之。
坐落在半山腰的酒吧,面水那一边透空着,有一种凌飞于水上的感觉,天花板垂下的风扇摇着烛光,将酒吧里的一切摇晃得影影绰绰,酒瓶里的酒、酒杯里的酒、嗜酒的人都那么虚幻,隔着马六甲海峡,对面的印尼群岛却灯火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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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静静地喝完一杯咖啡,抬眼看到的是一件完美的作品,他站在山坡上正对她笑,微笑着的花一样的男子,他的身后是一片宽阔的绿,他的洁白的牙齿映在深肤色的脸上,发出眩目的光芒,天正在暗下来,洁白在暮色中成了最强烈的颜色,事实上,他身上所有的颜色都很强烈,充满对比,他在这个空间成了一件艺术品。
真像那个他啊,她一阵――晕眩。
她并没有和他重逢的期待。她相信,一旦有所渴望就一定失望,这是她的宿命。
几年前一个春天的休息天,她从慕尼黑到施塔恩贝格湖。轻轨火车里充满礼拜天中午慵懒而满足的熏熏暖意。在车厢一角有个男人,仍旧像电影里的弗兰茨皇帝那样穿着绿色薄呢的绑腿裤,是那条裤子让她原谅了他脸上铜墙铁壁般的现代表情。窗外是巴伐利亚金光灿灿的蓝天和绿色的松树林,还有在阳光下金绿色的草坡;施塔恩贝湖水波光滟滟,成群的白天鹅在金光闪烁的细波上低低飞过。
在施塔恩贝湖边,突然就被推到无法直面的一切面前,她和他再次相遇。她的脸虽在笑,却是郁郁寡欢的,他涌起接近她的冲动。漫长的湖畔黄昏,金红色的阳光在平静的湖水上滑动,他做她的导游带着她四处漫步,远处的阿尔卑斯山变成了温暖的紫蓝色的山脉,他含蓄地暗示着他对她的好感,也直言他是同性恋。
这里的黄昏有种天堂开启般的美。她觉得对于她,他的性取向是次要的,重要的是精神的相儒以抹。在与他面对面时,她觉得肉体轻盈得失去存在感。他是属于高原的阳光,他的话语穿透清澈的蓝天和幽深的山谷,他说以旅行为人生目标的人是最孤独的人。她明白她的梦要比他渺茫得多,她希望在这个毫无头绪纷乱如麻的人世间找一个既能给她指方向又能给她情感慰藉的伴侣,而他对此并不做期待。
不过她是善于隐藏心事的上海女子,将伤感演变成夸张的快乐,而他这个高原男人,是无法辨别真正的东方女子尺寸很小的喜怒哀乐的幅度,从他钟情的目光看过去,这个有点忧郁的上海女人,偶尔爆发的欢笑更有亲和力,他终于可以放松地与她相处。
她明白,和他的咫尺天涯,他们是知己,仅此而已。
此刻,她坐在延伸到街边的咖啡座,怀着淡淡的悲哀去思念,思念施塔恩贝湖边他和她的相视一笑。归后几年他常在网上写他的各地游记。她也会阅读。文字是能够够散发出气息的,她喜欢自由辽阔,充满灵性的东西。几年来因为阅读,在心里遗留下阳光的温暖,让她心里豁然和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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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乐于接近他,她却避之不及,那些还未开始便已经知道结果的艳遇是她厌倦的,还没到来就厌倦了。
她站在十字路口,等着红灯转绿灯,在片刻摇晃之后她重新获得平衡,她有过许多个十字路口,有过许多次的摇晃和平衡,平衡之后是空虚,但与绝望之沉重相比,空虚是轻,只是失重。
她知道他在后面凝望着她,她的背部有一种发热的感觉。
短暂的邂逅,风一样攸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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