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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你我唯一的域名

(2012-10-06 10:4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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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兹海默。

分类: 旧约。

 

 

终于见到了青岛的海,在海风吹拂过来的咸湿味道中,惦记起你的模样,不再小心翼翼。这人生几世的荒凉,却也不过一梦。那时候我还以为我是住在长城外,你从边关赶来看我,风隔着窗户呼呼的吹着。你站在窗户边上,和我对话,温柔的声音被风隔断,我仿佛隔着山河激荡的岁月与你相遇。就像隔着时光的那道门,轻触,缓慢,思念绵长。

 

 

 

我放下孤傲,赶来与你相遇,去看未曾开过花的树,带上,我喜爱的你。

 

 

 

想想,那时候还是年轻的模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你的父亲带着你来我家做客,客厅里,温柔磁性的声音飘过我的耳朵,听他们唤你,阿生。这样的名字一辈子落在我的心上。那一年,北京大雪,覆盖了这座古老的城池,你与你的父亲为此留在我的家里过年。彼时年少,爱恋的心情轻易的显现出来。你来我往中,小儿女的好感,在温润的岁月里面,慢慢展开。

 

 

 

那时候,父亲早已为我相中了说亲的对象,见过,一个医科学院的博士生,有些肥胖,其实我是见过你的干净和明朗,其他的人,怎可落入我的眼。那时候的心情,爱就是你我唯一的域名。彼此心里眼里都是对方,看不到其他,听不到任何声音。

 

 

 

你带着我,私奔。年少的我们不知天高地厚,觉得只要对方在,就是最好的恩泽。而你却是极其聪明的。在成都开了一家蛋糕店,做起了小生意。我做你的下手,两个人虽辛苦但日子也是无忧的。深夜看着你入眠,那时候你的模样开始生动的刻在我的记忆里。

 

 

 

父亲带着人把我抓走,没想到那一场别后就是多年相思。父亲说,你在家乡早已经有了相亲的对象,我自是不信,可是得到你父亲证实,我不可不信。此后的几年,我零碎的听到你的消息,没有结婚,去了英国。做起了生意。

 

 

 

我嫁给那个医生,却也是有名无实的。他待我极好,只是我的心里有你,我可怎与他同床而眠。我开始回忆,我们在成都的岁月,岁月里温和却甘甜。在彼此的眉眼中可以看出喜悦。我们会在晨曦中醒来,在傍晚时一起散步,总有说不完的慢吞吞的生活话题。现在回头来看,不觉恍惚。忽近忽然的忆起你,还是年轻的容颜,而我知道,我们心里早已苍老。早已不是当年小儿女的姿态。

 

 

 

那一年,我唤你阿生,一声声,隔着山河岁月,隔着大雪阻隔的山脉。只是一别而终,我们终究在遥远的记忆里面,开始涣散。阿生,这一生太多艰难,这一生太过漫长,我与你的时光太短。急促。短暂。

 

 

 

我寻到你的时候,那时候我们都已经六十好几了。这一生,我与医生都没有孩子。那时候你已经是一名公务员,我住在你的房子里面,煮饭,打扫,看书,等你回家。你并未问我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其实,医生在外面也有了自己的家庭,我并不在意,这些年,对于他我有的是感激,他的体谅和关怀。可是我唯一的爱已经给了你,无法再多出。

 

 

 

在你的房子里面一呆就是半年,半年时间,你的身体也愈发的好了。我亦是没什么心结。深夜,你拉着我的手说,陪我躺一下吧。这天怪冷的。那一夜,我睡在你的旁边,是这一生唯一的一次,你紧紧的拉着我的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的骨骼生疼,可是依旧没有说话。这些年,我知道你的心里并不好过。

 

 

 

第二天,你很早起床,说公司有事,要去美国一趟。我收拾好你的行李,叮嘱你记得给我电话。只是我没有想到,等待的是一封信,原来,你早就打算不回来了。你用一晚上来回报我这些年的等待,我们只能是露水情缘。这多像一夜白头的情景啊。我也不能说你自私,你大概想到我会随你而去。

 

 

 

爱你,已是陈年往事。我们最终难逃陌路相向,不得已转身天涯。我独坐在异乡的台阶上,看阳光穿透午后的闷热,自树木的枝桠间倾泻而下。我们曾说,爱至死不渝。我们曾幻想,在彼此的体温间了却余生。而今没有你。我在台阶上安坐,任阳光闪耀,岁月蹉跎。花开的光景璀璨如钻石,弥足珍贵。蝴蝶赶着渡过沧海,仓促地抖开翅膀。那一天,我坐在布满苔藓的台阶上,轻轻地想念你。你在的城辉煌灿烂。而我的废墟上只有残落的花瓣,狼藉斑斑。

 

 

 

你离去时,身体已经好了,但是依旧是苍老的模样。我在深夜的灯光下细细看着你的模样,你脸上已经没有什么肉了,手上也全是骨头。阿生,这一生,我们也只能这样走着,在隔着几十年后再相遇,也是错过。可是,如今我一个人站在夏天的青岛,看着海边。开始落泪。梦还没有完,心已苍凉。阿生,这一生,我们走着走着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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