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旅途,平日自找的他予的身心琐事姑且搁置一旁,本来是件快活的事;而人心之贱,往往不安分这份难得的闲静,便又无端地去寻些累身系心的事来。
我也如此,比非我之外的人好不到哪去;不过,我寻找的填补非空虚的闲静,则是喜欢在手机上浏览网页和微信。
最近总看到各种各样的谩骂文章。比如挖地三尺翻起老账,骂死去的伟人、名人的;能写几句应景文字不失时机添盐加醋诋毁同类的……无论是哪种骂法,为了什么人的什么目的,不外乎是长舌妇站在大街上,挺起肚子,骂一通发泄发泄而已。因为那些被骂的早已是雕像了,你骂也好不骂也罢,凭各人对他的膜拜抑或唾弃,他依旧在那儿岿然不动。一个被时代和民族乃至世界竖起的楷模,风雨都一时难以剥蚀,区区几个长舌妇、别有用心者的痰液能毁掉么?
伟大之所以伟大,是有其伟大之所在。嗡嗡叫者只能让暂时逝去的光芒于新的时空恢复它的固有强大。但可笑并庆幸的是,嗡嗡呶呶之流却能因为一种畸形否定而为伟大衣襟。这也许是某个时代的悲哀抑或一种制度或社会心理的幽灵作祟。
伟大的人或理,是特定时代的产物。而特定必有特定的局限,作为来者只能兼收并蓄,扬长避短,岂可全盘否定?继承与发扬,只能扬弃与光大,不可一成不变,更不可因噎废食。至于因为妒忌而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的小骂,那不过看到别人吃肉流流口水罢了。
骂过去的偶像也许是一部分骂客顾此失彼缺陷的暴露,也许他们真正为了社会的进步着想,却缺乏足够的学识与包容,无意识犯下的错。这种人尚有救,也可恕。
还有种人因为自我的浅薄,人生名利场上的失意,对比自己优秀者心怀妒恨,采取窥视人家的隐私放大他人弱点,用骂之能事攻讦,从而得到暂时的如嫖妓般快感,以显示自我的完美而掩耳盗铃。殊不知,在骂之时,丑态百出,逻辑混乱,面目狰狞。我已言,只是可笑的佐料,平添一点寂寞的填充。
介于上述二者之间,有一类骂家是骂客中的佼佼者。他不学无术,寻章摘句,剽窃矫揉,专以穷骂旷世奇才、伟人、名人为能事,以此投其主子所好,攫取一己之利。骂起来时脸皮厚,胆子大,就如泼赖脱裤子骂街。这种人,我因此称之为骂家。
恕我孤陋寡闻,历史上本土和异域,唯出现过春秋战国、文艺复兴、二十世纪初等时期的真正称得上是大思想家的巨人,唯有《诗经》《荷马史诗》《哈姆莱特》《红楼梦》《浮士德》《人间喜剧》《死灵魂》《生命不能承受之轻》《阿Q正传》《变形记》《百年孤独》等文学作品真正称得上是名著。近百年,无论思想禁锢还是舆论自由,可以说没有真正的世纪文化与思想巨人。倘若说有,也是一些新媒介或固有体制下的泡沫与垃圾了。唯有进步的是世界语境下的如何遮蔽,异化,让人不人;如何最大限度地强权,破坏,让地球不堪重负。
在崇尚功利化、物质化的当下,不能拿奖说事,亦不能太看重什么乱七八糟的头衔。
然而,我喜欢看这些骂客的东东,也很欣赏他们的骂技。就像看戏一样,看看他们的精彩的却不很光彩的表演,以解解我日益腐朽的暮气。
世界之大,骂客的存在与一时得意,自是必然。我们权当看客,不为所囿,虽无被骂者那样得当世推崇后世景仰抑或诋毁,然心静如水,延年益寿耳。
2015年五一前夕草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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