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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个人好，好难——高仓健
(2014-11-28 12:3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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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高仓健去世之后，曾经有人嘲讽地说：瞬间冒出一大堆高仓健粉，其中一个标志就是高先生如何如何。除了戏谑之外，高仓健姓高仓的确容易被想当然的弄错（譬如金城武姓金城，叫小金的也不少；又譬如竹野内丰我都一度以为是姓竹野而不是竹野内）。陈丹青最近的文章显然没有弄错：《高仓这个孤独的老头》。
看完全文有一定的羡慕，毕竟作为高仓健的朋友，他和高仓先生的交往很多。同时的黯然也是无法避免，倒还不止于高仓先生的孤独，而是他的那种腼腆。
最重要的一个感觉就是：要对一个人好，好难。
在所有的报道里，包括魏君子先生之前的那篇《张艺谋忆高仓健：士之德操》：高仓健始终是站得笔直，话很少，送出非常隆重的礼物。带着期待，然后腼腆地怕被人看出在期待什么……
我一直很回避去了解喜欢的演员。说得严重一点，是怕沾染因果。我是个非常容易动感情的人，如果我喜欢的某一个人不好，我会比对方更难受。喜欢一个演员的角色，不过就是出戏入戏的一瞬。可如果知道了他的生平甚至境遇，似乎就在生活中多了这样一个朋友，长辈，甚至亲人。
前几年某粉丝父亲在遗书里写到：我们是把你当做亲人了啊。算是哄堂大笑。但是我当时看了非常难过：完全把一个陌生人当做亲人，甚至最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样的沉重除了变成闹剧不可能有别的结果。其实，这就是对一个人远远要比希望别人对自己好来得困难和艰辛。
这似乎是个很奇怪的逻辑：对别人好，送去免费的午餐，安排自己最珍贵的感情，这对别人有什么难的？说得直接一点，甘心情愿做一个垃圾桶，有谁会不喜欢多一个垃圾桶呢？最多嫌弃脏，嫌弃臭。
高仓健也会这样。
一般而言，他算是非常著名的国际影星（根本不需要用什么《黑雨》去说明他的影响，我觉得那样的举例基本算是侮辱），但是他在和陌生人的交往中，张艺谋，陈丹青，是那么的唯唯诺诺，那么的紧张压抑。
作为他而言，能让对方接受自己的礼物，对方的一句寒暄，都会变成生命过程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坐标。说的人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莫名其妙于一个成年人，一个理应见过大场面，对交际中的寒暄客套司空见惯的人，如此认真，如此郑重其事。当然，他们不至于说出“认真你就输了”之类的话，可是还是会想：高仓老头，你是太孤独了吗？
我想象着一个名利无法改变的男人，从年轻到年老默默努力。他始终无法确定对方是“知道”甚至崇敬他的，他始终是那个刚入职场的“阿健”，始终是那个剧组说“阿健泡的咖啡最好喝”就为之雀跃的男丁，他一次次送出昂贵的礼物，因为对方给他一种眷顾，一种凝视。他觉得：要对得起这个，要真正的付出而已回报。
当对方接受的时候，这个岩石一般的男人变得柔和，变得真正高兴。他觉得他的善意终于抵达，他的惶恐终于融化。这是我非常动容的一个感情。
“你就像做戏一样。”“这是做戏啊”“你的戏演得真好，像真的一样”最好的都是“戏假情真”
在这个什么都是假的地方，我们对于真的地方会感到惶恐，我们无法接受那种无因的善意：怎么会真有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真的这样。
真的，至少高仓健是真的。
（苦笑，真的是我真的被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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