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中的变形生活
(2013-10-30 00:00:00)
标签:
社会心态自由沉默症卡夫卡甲虫杂谈 |
分类: 时事评论 |
文/时言平
透视“下班沉默症”的面孔,仿佛看到了卡夫卡小说《变形记》里格里高尔的影子——那个变身甲虫的、可怜的生活奴隶。背负着生活重压的格里高尔变形成了甲虫,但是生活的悲凉、凄苦甚至绝望,却如梦魇,挥之不去。
故事是荒诞的,人不会变成有思想的甲虫。但现实却是残酷的,审视生活,似乎四处闪现着格里高尔的影子。“下班沉默症”,不过是另一出生活的“变形记”罢了。死灰般的沉默,每个人又何尝不是尚未变成甲虫的格里高尔。
现实挤压下,每个人的生活都在变形,挤压得扁平,变得空洞和苍白。尽管,我们没有变成甲虫,但显然,生活在现实的挤压中改变着,愈发远离想象中的模样。 身处社会、职场、家庭,人们被各种有形无形的压力包围着;置身情感、婚姻、伦理,人们在各种断裂和错位的夹缝中勉力支撑。人形的皮囊里面,包裹着一个比甲 虫更怪异、更扭曲的物种。
“下班沉默症”表现在家庭生活之中,暗含的错位和断裂,隐藏着动荡和撕裂。王功权的私奔,王菲的逃离……为了自由和传奇,他们挣脱枷锁、冲破围城。但陷于平庸和空洞生活中不能自拔的大多数呢?恐怕只有选择沉默。
卡夫卡曾在一封信里描述:“我在自己家里比陌生人还要陌生”。而这些“下班沉默症”患者们,又何尝不是家里的“最熟悉的陌生人”?背负着重担和期待,总 有各种辜负和无奈,面对家人,沉默也许是最好的逃离。隐秘的内心深处,孤独、彷徨甚至绝望,在这个错位和断裂的时代,何处倾诉,何处消解?灵魂无法彼此共 鸣,关系再亲密亦难免形如路人。
在人性和人格被焦虑、恐慌压抑的时代,每天都上演着变形的痛楚和悲哀,越来越多的人失去了发散和伸展的自由。 这种痛楚和悲哀,没有人能够理解,也无处释放,只能任由它在灵魂深处扭曲、压迫和冲撞。在失去自我和寻找本我的纠缠中,渐渐模糊了人本该有的模样,在命运 的孤岛里泥足深陷。
作为“下班沉默症”患者,如果用镜子照照那模样,你或能够隐约看见一只匍匐、蜷缩在沙发上的甲虫,它的里面隐藏着格里高尔的挣扎和绝望。它沉默着,却挣扎着,它想成为注目的焦点,却注定只能忍受命运的冷落。每一个“下班沉默症”患者,或都是包着甲虫外壳的格里高尔。
喧嚣热闹的大时代里,每个人都在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自己的小时代。但变形的生活,却无情地摧毁了这种幻想。我们没有变成甲虫,却无法摆脱格里高尔的悲伤,生活在重负里挤压变形,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只有沉默。
人心的畸变和错位,现实的残酷和冷漠,命运从未变得如此不可琢磨。每个人内心,或许都执着于做颜色不一样的烟火,但面对变形的生活,更多的时候,或只能孤独地蜷缩在角落,独自沉默。
后一篇:爆燃事故:央企地方博弈的次生灾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