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胖邻居的婚姻

    忙忙碌碌一周的奔波，大家已经疲惫的不行，副总就让大家在周一休息一天。于是在周末晚上，我就倒在了莲前出租屋的床上。

经过了几周在厦门的生活，我已经越来越喜欢莲前的出租屋了。这是一个让我心灵安静的地方，小小的房门一关，就完全是我的私人空间，想看书看书，想听音乐听音乐，想穿衣服就穿衣服，不想穿衣服就全裸。厦门的这间房屋，目前是我的地盘，我想咋着就咋着。然而话说回来，衣服是不敢随便脱的，因为芳芳随时都有可能破门而入。房门后面虽说有门栓，但是细细的栓子根本抵挡不了芳芳一时冲动而爆发的彪悍。

她总是会咋咋忽忽的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李鹤，你看我新买的衣服漂亮吗？”“李鹤，你们电影拍到哪里了？”“李鹤，我今天碰到了一个人，超级搞笑的！”“李鹤，你又在看书啊？闷不闷啊？”在她的一惊一乍中，我房门后面的门栓都被她晃得有点松动了。

我的邻居们看到芳芳天天与我走的近，看我的眼神都变得怪怪的。房东有几次就问我“你是不是和芳芳在谈恋爱啊？”我说：“不是，芳芳是个很热情的人，和谁都能谈得来的。”房东就撇了撇嘴说：“怎么没见他对高尚那么热情啊？”我被一下子噎的无话可说。

说起高尚，他对芳芳也是一肚子意见的，以前她总是去他们屋拉东扯西的，现在天天往我屋跑，有时经过他们房间也当他们不存在似的。终于有一天，高尚正在上厕所，芳芳又在猛烈的敲击着我的门，边敲还边说：“李鹤，李鹤，我买了点毛线，要学织棉拖鞋，要不要给你织双啊？”

在厕所里的高尚出声了：“芳芳，要不你跟李鹤同居算了，省的你天天‘哐叽，哐叽’的敲门。”我在房间里正换衣服还没有来得及给芳芳开门，只听见“咕咚”一声，芳芳把厕所的门跺开了，紧接着就是一声怒喝“高尚啊高尚，就显你能，恁大个茅坑还捂不住你的臭嘴。”高尚在芳芳跺开门的一瞬间也惨叫了一声，“姐啊，你别那么彪悍，中不？”紧接着是高尚的嚎啕声：“我的第一次啊，竟然就这么毁了！”芳芳旋即“哈哈”大笑起来，还恐怕话掉到地上说：“还装纯，你第一次早被你妈妈看过了！”

听到芳芳把厕所门跺开了，我也赶紧穿好衣服开房门，一开房门，惊呼至极。高尚还蹲在那里，门竟然没有被他关上，老二被人一览无余。他还在做痛心疾首状，好像是要芳芳赔他第一次的损失。芳芳的脸上还是挂着笑容，神情是眉飞色舞的，“谁看到你的啦，就你的，估计拿个放大镜看还差不多！”

芳芳看着说着也不关门，高尚也没有关门的意思：“姐啊，我今天算是栽在你手里了，你要对我的后半生负责！”芳芳竟然理直气壮的回击：“要是负责你也得找刘俊毅负责，你不是说你们总是赤裸相待吗？”高尚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赤裸相待了！我是说赤诚相待，好不？”芳芳还不依不饶，“反正都差不多一个意思，都睡在一个屋，我就不信没有赤裸相待过！”高尚又回击到：“大姐啊，那可差远了，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意思的，不信你问大学生。”高尚把眼神投向了我。我彻底服了他们，准备把厕所门给关上，不免又感叹一句：“你们真他奶的有才，人才啊人才，简直是奇才！”芳芳看我准备关门竟然拿手打我的手：“你怕什么啊，高尚还不害臊的，你装什么好人！”

这时，刘俊毅好像听到了我们这样热热闹闹的谈话，也从他房间出来了，一看到狭窄的厕所里厕所前的情景，大声的惊呼：“天哪！你们在搞色情派对吗？”

刘俊毅的一声惊呼，把我们都镇住了，也把我的紧邻胖邻居夫妇呼了出来，也是表情异常夸张。高尚这时开始迫不及待的要把厕所门关上，芳芳和我都很尴尬的站在那里，不过等了一会儿，大家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胖邻居其实只是女的胖，她除了胖还高。男的胖瘦还是很适中的，长得也挺俊朗，个子虽不低但才到他老婆耳朵下。笑过后，胖女人开始说芳芳：“我的芳芳啊，你也是个人才，我刚听到响声以为你们在高尚房间斗嘴呢？谁知你们竟然在卫生间里，高尚还这造型。我彻底被你们惊呆了！”

刘俊毅这时也频率极快的点头，眼神还成无辜状：“我也被惊呆了呢？你们派对这就结束了吗？我什么也没看到啊？”

芳芳这回竟然脸红了，不过转眼就到了刘俊毅跟前，一脚可踢在了刘俊毅的小腿上，“就你思想最肮脏，想搞派对现在就把你衣服扒光吧，高尚还在里面等着你呢。”

刘俊毅又死皮赖脸一句：“你不来吗？”芳芳的脸一下子又红了很多，大声吆喝一声：“刘俊毅，你给我去死吧！”绣脚又起，这次是直接踹在了刘俊毅的屁股上。只听刘俊毅“啊”的一声倒在了地上。芳芳却气呼呼的走进自己房间，“歘”的一声把房门关上。

刘俊毅在地上“哎呦，哎呦”着，嘴里又嘟嘟哝哝在牢骚：“这是我的错吗？为什么最倒霉总是我!”

胖邻居把刘俊毅扶了起来，喃怪着说刘俊毅：“你就少说一句了，看芳芳这次是真生气了，芳芳一向是不会生气的啊。”

刘俊毅拍了拍身上的灰，不吭声，也生气的转回他的房间，也把门大声的关上。胖邻居做摊手状，对着我无奈的笑了笑，也回到自己房里。大家就这样各自的散了！

胖邻居夫妇就在附近的家乐福上班，女的是收银员，男的是理货员。他们一般都是周一休息一天。因为这个周一我们公司也全体休息，所以在这个周一的早上我听见了这样的一些话。

那是早上八点之后了，芳芳他们都去上班了，整层楼就剩下我和我隔壁的这对胖邻居夫妇。我还在睡梦中，被邻居女人爽朗的笑声惊醒。她还说着话：“我的猛男，你最近好虚啊？”胖女人的男友，名叫孟南，平时大家都嬉笑叫他“猛男”，胖女人也是这样叫他。从胖女人说话的声音，我可以感觉到，胖女人一定认为我也去上班了。她的声音没有了平时的压低声响的局促。木板房就是这样，能随便把人的隐私暴露于外面。我也是正空虚的时候，怎能不被诱惑着继续听下去？

男的也笑出了声，又理直气壮的说：“你没听说，好菜费饭，胖女费汉吗？”

“好啊，小样，这是嫌弃我胖啊？你不是说你喜欢超丰满型的吗？”

“我说你费我，没说我不喜欢你啊？这是两码事的。选择了你，即使累死在一堆横肉中，我无怨无悔!”男的一说完，女的夸张的笑了一声，估计是男的挠了她一下，或者是爬在了她身上。

“猛男，这么快可又硬了，你顶着我的肚皮了！”女的说着又“咯咯咯”的笑，也证实了我的猜测，男的估计这时正爬在女的上面。“猛男，来吧，姐早都等不急了！昨晚你做了快男，让我煎熬了一休！”

“姐，你还要稍等，我要去尿尿，也憋了一晚上了。”接着听到隔壁“吱呀，咕咚”的声音。女人又说话了：“大哥啊，你可真扫兴。啊，就这么光屁股出去吗，看让人看见了！”

“没事，没事，都去上班了！我这也是为了节省时间！”男的说着，话音已经出现在我门前了，接着是开洗手间门的声音，关门声还没听见，已经是一阵急切的哗啦啦声。若这时谁突然出现在走廊，绝对能看到那男人的坦荡荡一面的。“哗啦哗啦”过后就是“咕咚，咕咚”的关门声，接着是上床的“吱吱呀呀”声。

“猛男，你躺好，今天让姐好好伺候伺候你！”男人嬉笑一声，接着是虚假的求饶声“不要，不要！”我想这时的情景应该就是，女的已经骑在了男的跨上。

我也口干舌燥了起来。这男女还真骚，平时我对胖女人是打趣意向居多，有时还会为隔壁的男人找那样的女人感到可惜。这时我已经完全没有那样的想法了。性爱也是平等的，丑男丑女在共赴云雨中获得的快感绝对不会比帅仔靓妹之间的交合少的。鉴于幸福感的考虑，我已经羡慕隔壁的男人了，甚至有点嫉妒他。因为他只要想满足每天都可以获得。而不是像我这样龌龊的只有在隔无意也有意偷听的份。隔壁的声音越来越肆无忌惮起来，男女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床的“吱呀吱呀”声也在欢快的奏成一首协奏曲。

在他们玩的正酣时，楼下蹿出几声 “梦飞，梦飞”的吼叫。隔壁的女人就叫梦飞，是谁在这个时候叫隔壁女人呢？隔壁女人正与男人云雨正浓，她听到了叫声没有呢？胖女人马上说出了以下的话，我知道她是听到了。

“是我姐的声音，她真是多管闲事，都跑到这里了。别管她，我们继续！”女的说完又哼哼啊啊的叫了起来，男的却没有了声音。好像只有一个人叫没有意思，女的又说：“哥啊，你莫管她吗，好不容易有这么爽的一次。”女的说完，楼下“梦飞，梦飞”的声音又一声比一声急促了。

“飞飞，真的是不行了，你姐一叫，我软了！”男的终于说话。“我们起床吧，该发生的早晚会发生，我已经准备好面对了！”

“我姐扫兴，你比她还扫兴。什么发生不发生的，我说要跟着你，谁说也没用的。贵州怎么啦，说那里山多山大，厦门的山少吗？市中心就那么大一座山，鼓浪屿还不是在山上？当后妈怎么了啦？我虽然喜欢小孩，但是就怕生小孩呢，既然你有，多省事。找了个老公，还买一送一，真划算的，哈哈。”胖女人说到这里，自己竟然笑出了声。

没有听到隔壁男人说话，估计梦飞也意识到她讲话的没心没肺，接着又说，“你也放心，我脑子简单，不会有心眼对你孩子坏的。还有，别总是把你前妻挂在嘴上，像幽灵一样在我们两个间晃悠。她是她，我是我，她跟你过不到头，那是因为她完全不是你的菜。猛男，你记着，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两个要对我们的结合有信心，要是你没了信心，我的心该彻底的灰了！”胖女人声音变得激动。

我也算是第一次知道了他们之间的烦恼，看来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以前与男人也单独聊过天的，只是知道他家是贵州的，她女友是厦门本地的。找个本地媳妇，我想他应该是高兴的，然而他的目光里总时不时的飘着一种黯然。与他简单的谈话中，他还说了，他女友的哥哥姐姐都是非常有钱的，那些话也是有种左右摆晃的意味。刚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我才明白了隔壁的男人为什么是那样的一种状态了。

楼下的叫声还在持续着，这时，已经不单单的叫“梦飞”了，时不时总穿插着几声“猛男”，不过“猛男”远没有“梦飞”响亮。我想这也许是那个名字叫法的缘故，或者她对这个名字有点不待见的缘故吧。

“飞飞，快点，我们快点起来吧。不管怎么样，姐姐毕竟是姐姐，她是为了你好的，过来叫你肯定是有急事的。”男人也可能是想岔开话题，也可能真的不忍心梦飞的姐姐在外面那样的叫喊了。

“好了，梦真，别叫了，马上起来！”隔壁女人用不耐烦的高嗓门回了姐姐的话，嘴里又嘟嘟囔囔一句：“真是，来也不打个电话。”

男人呵呵的笑出了声，“傻妞，你忘了，你昨晚把手机关了，说今天要好好睡懒觉的。好了，好了，开心点啦！”

接着是他们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吱吱呀呀的起床声，咕咚咕咚的开门声，还有梦飞不耐烦的迎接姐姐声。我这时也处在一种尴尬的境地中了，因为听了一系列不应该听到的事，只有继续蜷缩在在的房中，蜷缩在我的被窝里。

“这周休息，我说让你们去我家，你们怎么不去？”胖女人那叫梦真的姐姐吧，一到我们楼层的走廊里，就质问起了她妹妹。

“姐，我们就说上午起床后要去的。手机昨晚充电关机了，让姐姐还跑一趟。”男人先说了，这时胖女人倒是没有说话。

“你们两个人啊，都不是让人省心的。我和你们姐夫，上次说的话重了。现在正生我们的气，是吧？这段时间我们心里也难受呢。我们父母死的早，梦飞是我看着长大的，一说要嫁到贵州，谁能忍受的了？嫁到贵州也就算了，还要去做后妈，我更加是没法接受的。孟南，当着你面说，你也别生气。我刚听梦飞说你时，我就认为你是个骗子。我妹妹一没长相，二没能力，头脑还单纯，你虽不是一表人才也算是个帅哥，我是真想不通你看上我妹妹什么。上次你说，你是看上了我妹妹对你的好。恋爱中的人都会这样说的，但是都禁不起时间的腐蚀的。长久的婚姻生活，那是无比琐碎的柴米油盐。梦飞从小都没有受过什么苦，我不信她她以后就不会埋怨你，我就不信她能一直像现在对你这么好。你到那时，再不要梦飞了，她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哭的。”

隔壁的房间只听梦飞的姐姐一个人在说话，梦飞和孟南都在沉默。她说到这里，声音里有了哽咽，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好像是修复了一下情绪，接着又开始说到。

“然而现在，我妹妹一心扑在你的身上，我们也真的没有办法了！这也许就是她的命，我们也只能认下了。但是，我妹妹即使嫁给你，也不能就这样跟你回贵州的，你们要一起努力在厦门发展！将来在这里定居，到时把你父母和孩子再接过来，以后的事，我们绝对不会干涉！不过话说回来，我是不会帮助你们的，我现在能给你们的，仅仅是我早给梦飞准备的十万块嫁妆。你们做什么，具体怎么做完全要凭自己。”

梦飞姐姐，说到这时。我听到有手提包拉链拉开的声音，接着又听她说“梦飞，这卡给你，具体要怎么做，你看着办吧？”这个姐姐还真是个好姐姐。

这时梦飞和孟南开始说话，声音也都有点哽咽。先是梦飞说“姐，我不要。”接着是她的抽泣声。孟南也说话了，“姐，都怪我，是我让梦飞跟着我受苦了。但是，你的钱，我们不能要。我知道我现在做任何保证都是苍白无力的，我究竟会怎样对待梦飞，那就用时间来证明吧。”

“你们也别净说好听的，净整没用的。给你们钱就接着，别死要面子，就你们两个人的工资，想攒点钱不知道要攒到猴年马月。拿着这钱，好好想想，你们能做点什么，就尽快开始干！要拿出勇气证明给我看，才是根本。”梦飞姐姐又说了这样一番话，言辞里透露着善意的强势，让人听起来暖洋洋的。

马上就是梦飞的声音，哽咽的腔调已经变成跟她姐姐一样的强势腔调了。“姐，好。这钱，我先拿着，我和孟南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好，有你这句话就行。现在一起去我家吧，我车在外面停着，你姐夫也去外面买了好多菜。上次都在气头上，也没好好招待孟南，今天我就亲自下厨，让孟南尝尝我做的闽南菜！”梦飞姐姐说这些话，口气里尽是轻松，把隔壁的气氛也感染成了和谐。那和谐的气流通过窄细的木板缝，弥漫进了我的房间，我也有个美好的心情了。

在舒畅的气氛中，隔壁的房门又关上，上了锁，梦飞她们三个人一起下了楼，一起去梦飞的姐姐家。

亲人就是亲人，无论发生什么，亲情永远是割舍不断的。触景生情，我也想起了我的距离最近的亲人，在晋江做小生意的哥哥、弟弟和妹妹。一个想法在脑海中油然而生，再休息时，我要去看看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