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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走在阳光中出去的,黄灿灿阳光下的塘埔在用无形的手召唤者我,踏入其中。那宽宽的河,那矮矮却浓密的榕树,那或高大或玲珑的桥,还有那河里的鸭子,成片的香蕉林,沐浴在岭南的阳光下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姿态。我迫切的想走进去,慢慢了解,细细玩味。
亮子说还不知道榕东大桥,近在咫尺,甚是遗憾,于是下午的脚步要在这里开始。我们是在午休过后出发的,榕东大桥就紧挨在塘埔的北面,是这里去潮州汕头的必经之路,横跨在榕江之上,雄伟的有一公里长。从我们厂到桥头步行只要三两分钟,所以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已经与这座这里算是伟大的工程来了一次紧密接触。
桥很宽,车子在上面拼命的驰骋,荡起的灰尘被卷成一簇簇高密度的黄云,吓人的迷离了双眼,呼啸过鼻尖,还强硬的深入喉咙深处。这样阳光下的榕东桥,一照面,让我措手不及。它给了我个下马威,仿佛在昭示着一种叛逆,也似乎在说:“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爷就给你赏几杯黄尘吸吸,叫你爽爽。”我真的还听到了它的一阵坏笑,狡猾里透着阴险,阴险里泛着狡诈。呵呵,我们是不那么容易被吓到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亮子也有继续沿着桥走下去的意思,我们想走到桥中间一览塘埔的全景。榕东桥只是一个我们暂时的观景台,嘿嘿,你凶吧,哥就当你不存在。我们继续着我们的脚步,过了一辆大卡车,桥跟着激烈的颤抖了几下,我的心跳也激烈的跟着搏动。越走越远,我们离地面的距离越来越高,塘埔的景色范围也越来越大。远处是一些熟悉的建筑,但是这个角度我们却并不熟悉,而且根本就是不知道。暂时的心里也忘记了刚才与榕东桥闹的不快,为重新发现塘埔的景色兴奋不已。在桥上眺望,塘埔的所有结构,以及人群分布,新旧历史变迁一目了然。贴满雪花点瓷砖的高层小楼包围着塘埔村,塘埔村的富裕程度也是从内向外延伸。越靠村边上房子越好,越大,越靠中心,房子越矮越破。这几年塘埔的模具和电吹风厂一座座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塘埔人的腰包也慢慢越来越鼓,修厂房,盖住宅区也是理所当然。这些靠边的新房是塘埔经济发展的产物,是塘埔人辛勤和努力的见证。当然在这些新房的外围,还有一座座小山似的垃圾堆,发展的太仓促了,塘埔人还没有来得及掩饰,其实这也是整个国家农村发展的一个缩影。
我们是带着悠闲和惬意出来走走的,也深知我们会看到一些与心情不和谐的东西,即使看到了黄尘和到处的废弃物,它也挡不住我们去探索一个美好的塘铺的下午的脚步。
走下榕东桥,情不自禁的去近距离的看一下榕江。在桥上时,亮子就惊叹的说这里应该是一个钓鱼的好去处。水草丰茂的,鱼儿一定乐于在此安家。远看,江水是黝黑色,以为很脏,污染了。走进了,水还是清澈的,泛着黝黑是因为水草和太深的缘故。我们走到桥的正下面,是塘埔官渡。这个渡口应该是没什么用处的,渡口房子的墙上被画满了粉笔字,写满了小学生或者中学生的不安分。这里也许是这些小朋友的秘密景点,从墙上的字体可以略知一二:“某某和莫某永远是好朋友,”“某某,某某永远爱你”“QQ号多少多少”。发现这个地方确实还是不错的,能非常近距离的够到榕江水,顺便还能提起几颗生命力旺盛的惹得其他生物的讨厌的水葫芦。水葫芦是国内引来外来物种最失败的一个例子,看看岸边那成堆成堆的水葫芦遗体,可以想到维护榕江所要付出的代价。向江面和江心望去,水草一簇簇的,还以为是什么稀有物,仔细看,原来都是这些水葫芦,它们是在清理工人的小船过后,迅速疯长起来的。唉,自然界也残酷啊,看似平静的江水,谁知也是暗藏杀机。http://s5/middle/61eb45bbh755f12ccd7e4&690
生长在北方,见一次这样的江不是那么容易,然而对于塘埔,它就不显得那么珍贵。除非一些菜农在往菜地引水,除非沙场要去里面取沙,除非这里的鸭子,鹅呀饿了,他们才会惦记起来榕江来。于是榕江边上到处是一小块一小块的菜地,几个供鸭鹅戏水和填饱肚子的池塘,大大小小几家沙场,当然还有那成片成片的香蕉林。
走过塘埔官渡,我们在一个菜田旁边观看了片刻。一个五六十岁的老汉正在用桶取水浇菜。我和亮子在识别着菜地里都有些什么菜,那些我们家里有,那些没有,那些从没有见过。老汉看我们在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又或者是见怪不怪,继续着拿起和倾斜水瓢。我们也不好意思打扰人家这份平静,继续我们的随意旅程。
越过菜地,跳过一堵防止江水涨潮漫过的防护墙,我们走进一个有两台取沙机的沙场。踩在柔软的沙子上面,阳光正金黄,我们也是画中人。这份惬意被突然而来的两声狗叫惊飞到九霄云外,亮子说很怕狗,看到是拴着,松了一口气。我对他说,以前我也怕狗的,但是自从得到三句真传过后,我就不怕了。他急着问,我慢悠悠的说出是“狗怕一模,狼怕一拖,虎怕一仗。”见到狗在地上摸一下,它准跑。见到狼,若手里拿着一拖长的东西,它准不敢靠近。见到老虎,你若拿着一丈长的东西它自然离开。我们就这样闲聊着,随便的天南海北的闲扯,时不时双方都会发出一阵阵笑声。
与沙场的狗说了声再见之后,我们同时看到了前方两个池塘,两群鸭子,几只鹅,还有一个放鸭人。池塘与江水有一个闸门隔开,闸门在一个石头砌起的小坝中间。坝的一边,赶鸭人正在吹着口哨让鸭鹅上岸;坝的另一边,横的竖的躺着一些不知道多久没有劳动的船只;坝上,就在闸门旁边,坐着一个正在闭目养神的老人。这又是很美的一幅画,什么是和谐,什么是浑然天成,应该就是此情,此景,此中人了吧。如果我听别人描绘此时,我会羡慕,如果别人在其他地方展示这幕,我会发自内心的嫉妒,然而我此时也在其中,我除了享受还能再说什么呢?
沿着石坝,跃过闸门,我又看到了一个别样的榕江,是透过几棵大树折射着斑驳的影子看过去的。树叶在动,江水也动,阳光跳过,那江面上也洒下一片波光粼粼。花需要叶子的存托,同样江也需要树的点缀。石坝一头这几棵树真是长的恰到好处,不需要考虑什么结构构图,不需要考虑什么黄金分割,就在那一站,或那么一躺,无处不是诗,无处不是画。
此时,一颗根部翻起的大榕树占据了我的眼球。可能是哪次台风的缘故吧,它被掀翻了,一大部分根部脱离了水和水里的泥,将错就错的就继续生长。这棵树的根部错综复杂,一根根的相互包围,缠绕,仿佛一个放大了线团。根翻了起来,并没有耽误树的生长,它还更加枝繁叶茂。塘埔人也善于就地取材,顺便把它的树枝就当成了船的家,一条条的都系在了树下,一些渔具和装备就大包小包的放在了树上。这棵树想也想不到,它的倒下,竟然给这么多人创造了方便,也算值了。http://s10/middle/61eb45bbh95b6bea460e9&690
我找了一条舒服的树枝坐上,情不自禁的闭上双眼,想小憩片刻,最好做一个梦,因为这是在的梦中才显得合理。这真是一个好去处,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这塘埔真的是令我有点惊喜不断啊。然而再好地方也不宜久留,点到为止,方不会日久生厌,新鲜感才会细水长流。我们没有再越过石坝,走回头路。我们想沿着河边一直走下去,想在这个下午再发现一个惊喜。
没有沿着坝走,没有走寻常的路,路不好走了起来。密密实实的野草窜了有半人多高,淹没了本来就很少有人走的小路,草厚的地方,踩上去软绵绵的,但是却忽高忽低,脚也跟着深深浅浅的波动起来,我小心的走着,生怕踩进一个陷阱中,也害怕突然前面冒出一条蛇来。走了一会,我们都没有继续走下去的勇气,我们从高处的草丛小路走下来,沿着鹅鸭戏水的池塘边上探索。池塘边的小路也不好走,虽没有高高的野草,但是到处是泥泞和水潭。我们就这样挑着路,一蹦一跳的走,到了一个小河沟边,我们要面临起来抉择。河沟另一面似乎是条干净的大路,这边虽没有了刚才的泥淖,但是路却越来越狭窄,继续下去有可能是死路一条。然而河沟却有两米多宽,即使拼了吃奶劲也不容易跳过。我还在犹豫,亮子已经挽好了裤腿,纵身一跃,不料,很惨,他的一只脚结实的落尽了水中,溅起的水花又浸湿了半条裤子。我忍不住哈哈大笑,笑他下午真的没有白出来,还要带回去点水作纪念。他也无奈的苦笑,继而却也是很洒脱的哈哈笑起。我没有跳,继续沿着这边的小路碰碰运气,他沿着那边的大路走。还好,在我们走过一两百步后,两条路合二为一了。做什么事都一样啊,结果可能都一样,但过程确实千奇百怪,正是有这些过程,对于同样的结果我们感到他们不同的意义。http://s3/middle/61eb45bbh95b6c16fca12&690
两路合二为一,这一条路的两边已经是成片成片的香蕉林了。香蕉已经收获过,只剩下一棵棵枝干稀疏的香蕉树。没有了香蕉,人们也疏于管理,香蕉树的叶子边上已经因为缺水变黄变干,林子里的土地也是泛着干涸,只有林边上散落了凌乱叶子才依稀看出不久前林子里的硕果累累。即使这样,还是难掩香蕉树的挺拔和漂亮,枝干粗直,叶子款款大大,还有些大大的不知是没有脱落还是新长出的深红色花骨朵,一个个耷拉着脑袋,默默的积蓄着力量,等待着生命的再次爆发。植物都是这样,生生不息,毫无倦意,收获了却又要突入新生命的开始,新生命的孕育又要马不停蹄的去迎接收获。它们的人生,高潮就是低谷,低谷就是高潮,它们也不会去在意这些,因为这些都没有生命还要继续来的更有意义,所以他们有气息一天,就是不停的向前走,也不需要多快的速度,不落下就行了。作为一个人,我想我们也应该这样。看淡一切,活下去,才最最是生命的真谛。
随着我们的脚步辗转,塘埔下午阳光的明媚色彩慢慢变得清淡。走过一片片的香蕉林,脚步停落到一片片的稻田边,稻子刚熟,只有几块才刚刚开始收割。稻田虽然平整,但是不知为什么却被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大型的收割机不容易进入,好歹每块的面积也不大,塘埔人却用最最原始的收获方式,收获自己的稻子。我们的眼前一个大哥正在忙碌,他的那边黄灿灿的稻子已经被他放倒,堆积在了一个木架子旁边,他正在挥汗如雨,双手用力拿着一大簇稻子用力的向木架子上甩去,饱满的稻粒一阵阵哗啦啦的响。
我们欣赏了片刻,脚步不再停留。稻田过去是村子的菜田,已经快到傍晚,太阳已经渐渐西沉,菜田里却是一片热闹。
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村子里的抽水机在哒哒哒的作响,一股股清澈的河水被搅动了起来。它们顺着田头的沟渠,流动,进入一块块菜田,让老的嫩的萝卜,白菜或者豆角开怀畅饮。田里的人也很多,他们有忙着补苗的,有忙着灌溉的,有打农药的,有给已经青翠欲滴的小苗苗施有机肥的。田间地畔,大哥大叔,大嫂大婶们在谈论着生活琐事,在交流着种菜心得。看他们的表情,这时是充满了对生活的满足和享受。我正在沉思,迎面来了一个骑着自行车,肩上挑了两个桶的大伯,急急的按着自行车玲。我迅速躲开,也迅速清醒,这应该就是生活吧。
虽然我们都在干着不同的事,但是我们都是在为了生存忙碌着,在忙忙碌碌中我们感到了充实,感到了一种短暂的收获喜悦,这也就是所谓的幸福的事。幸福在生活的角角落落,我们都需要有一双去发现幸福的眼睛。我们有什么样的眼睛,有什么样的心境和气度决定我们有什么样的幸福。
走过菜田,我们就到了村庄,太阳也落下,马上厂里也该开饭了,这真是一个不错的下午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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