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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今生恐难还

(2013-05-13 23:37:38)
分类: 浮生

此情今生恐难还

                                                                     图自网络,致谢。

                                

       

       一   病中

            

      母亲老了,她自己不曾察觉吗?还是她不愿意承认?

      害怕承认自己的苍老,这便是我母亲现在的状态,她的两个女儿还未嫁人,小儿子还在读书,怎么可以老去呢?她依旧打扮自己,想让自己年轻些,让别人认同她的心劲并给以鼓舞,可是她真的老了。

 

      去年的旧病复发,已经卧床半个月,我若不苦苦追问,她怎么也不会说。

      腰痛,腿脚麻木酸软,住院和卧床。对我, 仅仅两小时车程的我,她还是选择隐瞒。

      我要责怪她吗?我只是憎恨自己,此时对她的种种责怪,都是我心虚的掩饰,我合格吗?

      

      心疼,焦急,担虑,恨不得马上飞身回去,守在她身边。当我说要接她来这边看病,她极力反对着:你们那么忙,还要照顾我,千万不可以,坚决不来添麻烦。听得出,她说话时的强打精神,用尽力气以示自己不打紧。

      我先哭了,母亲也哭了。

 

      劳累,负荷,是母亲人生的全部内容,现在她终于累倒了。却还挣扎着,拆掉旧屋重新起楼,挣扎着砌平台阶,刷白墙面,只是因为她听儿子说要带女友回家来,她不想给她的儿子丢脸!

 

      我挡不住她,她从不愿听我的,只是一心一意奔着自己的想法去,可是现在她病了,我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二    愿望

 

     我父亲算不上浪漫的男人,按母亲的说法,从未陪她看过电影,从未送过什么礼物。他能给的,只是一个懦弱男人的胆怯,他亲手促成了母亲的好强。重负,担当,决断,都在我的母亲。所以,我嫁人的唯一标准就是:大男人。这是母亲的唯一希望,我如愿达成,小鸟依人地无所担虑。我母亲最不操心的,是我,因为她知道我很安稳,很妥当。我是一路安妥过来的,因为我最不愿让母亲担心。乖,听话,顺从,不添乱,不生事,主动承担,绝不对抗。

 

     母亲爱美,曾经自己偷偷攒了私房钱,买过一对金耳环。那是她的生日,我父亲毫无表示,母亲便带我去给她买耳环。买回来,父亲只是笑,笑完照例要说:你可把娃的生活费给花了!我转头对母亲说:没事,下周我从家里带馍,不用带钱的。临到我去上学,母亲还是塞给我二十块,那是她卖掉公鸡的钱。

 

     后来,母亲便总戴着耳环,睡觉洗澡也不摘,五六年都亮灿灿地挂在耳上,很好看。

     却是一回,她和父亲去锯木厂,锯完木头回来,耳环却没了。母亲骑辆自行车,返回锯木厂,找到天黑,把木块,锯末翻了个遍,依旧没有找到。为此,失落伤心耿耿于怀过好一段时日,最后我答应她,一上班赚钱,就立即重新配一只,她不乐意,直等着我读初中的弟弟,保证将来挣钱给她买,她才心满足。

 

    上一次回家,聊到了母亲嫁妆里的镜匣,红漆雕花的,我小时候,总是隔着玻璃拉门,觊觎那只匣子,迷恋那匣子里的发卡,擦脸油。这么多年,它闲置在某个角落,被所有人忘记的时候,我依然惦记着,母亲的这些旧物件,我要好好珍藏下来的。

 

    她的旧照片,她为我做的满月绣花鞋,小衣服,包括现在我睡的这张雕花大床,一针一线,一桌一几。她给我的一切,我都要放在心上手边。

 

     三    此情      

 

     父亲最初咬牙买缝纫机,就是为了节省。

 

     一年里,我们姐弟四人光是添置衣服,都有不小的花费。到目前为止,我最大的遗憾是没有穿过一件雪白的公主裙。小时候,我没有过快乐的儿童节,因为裙子都是借来的,架在瘦瘦的身体上,显得皱巴宽大,别的女孩穿上新衣裙跳舞,她们的母亲来学校看节目,而我只能在队伍中黯淡,我的父母永远在田间劳作,或者在家哄抱生病的孩子。 我一度深深怨恨,何以生在如此家庭。

 

     我们的家庭,穷是最大的话题。所以,缝纫机是多么奢侈的家当啊!

 

     母亲在缝纫机上,踩出一片喧响的时候,我们姐弟四人就开始吵闹,先给谁做新衣?弟弟,在母亲身边守着,瞌睡了,居然就掉在缝纫机旁的空隙处,睡着了。他,穿着我们的旧衣改制的新衣,傻傻地乐着,像个小王子,他是家里的宝,金贵的人儿。

 

     除了为我们改制衣服,偶然缝制新衣,母亲还从衬衫厂揽活,成批地做袖口,领子,她在机子上做,我们姐妹三个,在一旁往搪瓷杯子注满热水,小心翼翼地帮着熨烫,一分一角地赚着生活。

 

     高二结束的那个暑假,我鼓足了信心在家里预习高三新课。制定了学习计划,把自己关在房子里苦读,母亲则在外面为几十把木椅刷漆,我在暑热和油漆中,汗如雨注。母亲挥洒的,是辛苦的汗滴,我只想用我的汗滴,换一个轻松的未来,和一个轻飘飘的回报。

 

     而中暑,是我的下场。我躺在炕上,头昏目眩,出着虚汗,听着母亲在外面扳动椅子的声音,觉得自己太没用。

 

     曾经为了省一笔运费,我和母亲拉了六只木桌,从凌晨四点走到早上十点,送到三十里之外的城市,下午又拉了空车翻山回来。其中的辛苦,现在已不再记得。但若要说起那段路,我也在成年后,徒步走过,走回来之后,从此打消了徒步去走的念头。

 

     道路,总是曲折而前。零七年初夏,我在医院里剖腹生产,母亲从家乡一路赶来。中途因为下车上厕所,被遗落在半路,她跑遍了陌生的村子,祈求人们帮忙:她的女儿正在医院手术。最后,花二百块钱雇了村里一台出租车,星急火燎地继续往医院赶。而我因为麻醉过量,差点永远睡去,在手术后七个小时我才渐渐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午夜,母亲在身边,脸上挂着泪。

 

           

 

     母,当我亦为之,还之不及的,我正全全付于身边的孩子。

     母亲的恩情,今生恐怕难还。唯有借着笔,写下我深深爱的她。

 

     祈求母安!若安,我愿折去时光,向神证明诚意。只想,换得多些的依守,因为没有谁会爱我如你,没有谁,永不再有。

     祈求母安!一遍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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