潦草读了一遍的远地,湘西很美,湘西最美是凤凰。
去过凤凰城的人几乎都想再去,想带着自己最亲近的人重游。凤凰边城用清亮的河水讲述动人的爱情,一个叫做沈从文的作家在喧哗的城市呼唤边城,在心灵的废墟上筑起白塔,在爱的故事间抒写真善美。对我而言,边城早已不是一座城,它是人生中的海市蜃楼。
走在湘西,逼仄的石板街上飘摇着世界上最绚丽的衣裙,沿街是无处不美丽的波西米亚长裙,街上的女子,谁没有心动,为这飘飘长裙,为这精巧玲珑的饰品,眼花缭乱的异乡物产最是长裙袭人。同行者中最多是买了五六件给自己,最少也要买一件,夏季的风在六月的湘西边城天空呼啸而过,晚灯也和着河水流淌,沿河的酒吧里,桥洞下,城墙边歌手动情地唱着一曲曲。有人席地而坐,随意地拍着手鼓,一首老歌《流浪歌手的情人》低低吟唱
“ 我只能一再地
让你相信我
那曾经爱过你的人
那就是 我
在远远地离开你
离开喧嚣的人群
我请你做一个
流浪歌手的情人
我只能一再地 让你相信我
总是有人牵着我的手 让我跟你走
在你身后
人们传说中的苍凉的远方
你和你的爱情在四季传唱
我恨我不能交给爱人的生命
我恨我不能带来幸福的旋律
我只能给你一间小小的阁楼
一扇朝北的窗
让你望见星斗 ”
这是一个没有情人的旅途,就连孤单也格外纯净,犹如凤凰河水。
隔着时间,坐在水边。
是的,千回百转之后,我终于可以在一在你的身旁。
古街,码头,绳渡,碾坊,店铺一个个被沈从文化身成美,构建其一个水边的部落,一个关于唯美爱情的地方;一个吊脚楼错落,龙舟飞驰的地方;一个山歌一唱一箩筐的地方;一个竹林幽密,明波荡漾的地方;一个小桥流水,民风淳朴的地方;一个关于山水,有关于美丽的传说。
厚重石壁上斑驳的青苔诉说着时光,一些故事,一些人在心的深处变成了风干的蝴蝶和心壁上愈演愈烈的青苔。
夹杂在人群里,湘西边城的夜不那么宁静,灯火和歌声里人容易梦魇。那个渡船上的女孩等来了那个水手了吗?端午节的龙舟和吊脚楼还是一如当时吗?这清灵灵的河水从那时流到现在来的吗?走在街巷里,走在边城的夜晚,辉煌的灯火让我质疑故事的真实,我明白我不是走在边城了,我是走在沈从文的理想国。这人生幻景一般的夜晚,独享一份潮湿的喧闹,伴着边城汩汩的河水,我的心开始远游。
黑夜逝去,白天抢入,边城打开了它的窗子,它的门,它长满青苔的石板街,它温凉而柔和的风景画。
黎明时分,我走出入住的小旅馆,沿着细细的街巷寻找水,寻找河流,寻找你。
当眼睛被明波摇晃,我确定已在你身旁。
宽阔的河面漂浮着几条小船,戴着斗笠的船家高高挽起裤管,衣襟在微风里轻轻飘动,炊烟在对岸的屋顶上摇晃,氤氲在小桥流水的故事里的人们苏醒了。边城的清晨,那个古老的湘西世界的清晨,卖花孩子清脆的叫卖声敲开了的清晨,洗衣的少女如水歌声唤醒的清晨。
河边的雾气和水波一起流淌,温温的凉意从脚底升起,可以在这里倚着青石坐下,脚在河里,像两条洁白的鱼,轻轻撩起一串水花,水晶一般摔碎在河面上。
一只渔船缓缓靠来,摇船的是位中年女子,她向我招招手:坐船吗?话语间,微笑着,牙齿洁白。我拒绝了,静静地看小船从水面上驶去 ,河边上的游客有人叫了船,他们高高兴兴地上了船,双桨划开清流,一圈圈的涟漪荡到我脚下。
此刻的我,徜徉在河里,是一条溯流的鱼,在你的怀抱里体会你的温度。
渡船不能到达的,鱼儿可以。
赤脚不能到达的,心灵可以。
且做一尾游鱼。
在人间,在多情的年岁,在人生里稍纵即逝的风景中,看见不一样的天空。
微风天空,远游的云朵和一尾鱼,中间隔着苇草“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
边城!允许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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