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闲读之十三
(2012-09-26 09:22:51)
标签:
杂谈 |
细微之处见真功——评安晓斯《初恋》
文□冷清秋
细节代表着真实,也传达着生动。安晓斯同学的《初恋》,有幸得到雪弟老师百忙中出手指点,而且指的就是一个细微却又关键之处,所以我们便借机学习一下。
雪弟老师对于结尾改变的力度相当强,而且效果也很显著,因为结尾被削去一半之后,人物内心的那种精神状况更为突出。
“初恋”这种题材,一般来讲都是“老掉牙”的那种,而且多属于“过去的事”。时间这个休止符把它永久“暂停”在了读者阅读的时空之外。所以,如何把其和读者所身处的“现实”产生关联,是很必要的一点。因为我们不可能真的去关心诸如火星上的一沙一石,所有的关心最终都要设法返回读者层面,这样才能产生“打动”的效果。
所以,雪弟老师拔冗趋简的效果就很明显了:张娟所回短信的诉说,泛着一层对于亲爱的另一半心牵肚挂的微光,像夜半昏黄的街灯一样,不强,却很显眼。把这个做放大效果,独占结尾并让情节嘎然而止,一下子焦点就从过往的“初恋”转向了当下的“爱情”。“初恋”是过去的往事,而“爱情”则是如今的进行时。这样戏码一下子从“完结”转换成了“演出中”,读者就由听众变成了观众,切入的程度自然就更加深入了。因为“初恋”这种“过去”你不讲也不会死人,而当下的“爱情”因为身在其中就不由得你不去关心。当然这种心理很微妙,但总有你需要考虑的时候。
为了更好地理解雪弟老师的意图,就有必要猜测一下晓斯同学,为何当初在结尾处做了那样的铺排。其实,“铺排”这个词应该就已说明了问题——散文。
晓斯的结尾是一个散文化的效果。而“铺陈”在散文中是一个惯用的手法。
小小说写到现在,有以杂文手法入小小说的(像有些官场类型的,比如蔡中锋老师和程思良老师的一些作品),有以散文手法入小小说的(像我比较喜欢的紫书姐的作品),有的以类似说明文手法入小小说的(像小说先生弧笑弦的作品,特点是像说明书一样节简,在文字间作者本人让开视野后退得很远,一切全由情节说话,通常节奏推动很快)等,当然这样的说法也许不够严谨,不过大体上这些行文上的不同也就如所指的那般。
因为雪弟老师是评论家,所以对于小小说边界的所在很为谨慎;而晓斯是写作者,因此更倾向于抓住时机对于小小说的书写做更多的可能性上的探索。所以对于结尾选择的不同,我以为体现的就是这种的文体意识上的差异。一个是要确保小小说之成为“小小说”,一个是不断的试图闯过界线想看下不同的效果。前者保证了小小说的独立存在和流向的发展,后者则有可能把小小说的边界推得更远。
正是评论者和写作者的这种各自的努力,对小小说认知所做的标记和涂抹,使得小小说这种文体得以不断的明晰与确认,并最终从短篇小说的侧翼中脱离出来,成为真正的独门别户。
还回到原文的结尾,雪弟老师之所以做出了那样的判断,除了文体上的潜在因素之外,在写作技巧上的原因是,在那样的一个场景中,短信的内容应该退居次要,突出的应为人物的内心。因此,那则“老公中风了”有这个功效之外,其余的无非是在表达人物内心的纠结和苦苦坚持。这些其实只要通过固执的、不断响起的短信滴滴声(这样比一则短信的内容更为简洁),通过张娟无法言表的神情,通过司机从观后镜里瞥一下那个不明所以的女人,就足以传达到位了。因为有些事很容易解释和读懂,有些事即使是永不褪色的时光,也无法解开情感中打成的死结。
这之间的考量是很复杂的,但老师之所以为老师,功力便在此,何须多言,一语中的。
因此雪弟老师虽然说得简单,但简单背后所展现出的功力和其中的深意,晓斯自当细心,方能全部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