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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宗三先生译著《康德:判断力之批判》“第一部美学判断力之批判”14

(2022-06-11 19:57:37)
标签:

读书思考

文化

杂谈

分类: 思考

第一部 美学判断力之批判(判断力之表现为美学判断之批判)

第一分 美学判断力之分析〔判断力之表现为美学判断之分析〕

第二卷  崇高〔庄严伟大〕之分析

纯粹美学判断之推证

 

§48天才之关联于审美品味

评估美的对象之而言,所需要者是审美品味;但对美术而言,即是说,对美的对象之产生而言,则所需要者是天才

如果我们认天才对美术而言的一种才能(天才一字之恰当意义即函蕴此义),又如果我们依此观点把天才分析成一些能力,这些能力必须凑合起来去构成这样一种对美术而言的才能,如果是如此云云,则在开始时准确地去决定自然之美艺术之美这两种美之间的差异,这必应是必然而不可避免的事。评估自然之美只需要审美品味。艺术之美,就其可能性而言,则需要有天才;在评估艺术之美这样一种对象中,对于其可能性,我们亦必须应予以注意。

一自然之美是一美的事物;而艺术之美则是一物之一美的表象。

要想使我能去评估一自然之美之美,我并不须事前先有此对象要成何种事物念,即是说,我并不须去知此对象之实际的目的性是如何〔即并不须去知其目的是什么〕,但只在离开任何目的之知识而去形成对于对象之评估中,只那纯然的形式其自己之故而即令人愉悦。但是,如果对象被呈现是一艺术之产品,而即如其一艺术之产品,它又被宣布是美的,如是,则由于艺术总是预设一目的于原因中(以及于原因之因果关系中),是故事物要想成是什么是什么念必须居于事物之基础地位以其基础。又因一物中之杂多之与此物之内在性格〔内在决定〕,即此物之目的,相契合这种契合构成事物之圆满性,是故在评估艺术之美中,事物之圆满性也必须被考虑,可是在评估一自然之美之美中,这一点却是完全不相干的。在对于一自然之对象,尤其对于一有生命的自然之对象,例如对于一人或一马,形成一评估中,客观的合目的性通常也要被考虑以便对于人或马这些自然对象之美作判断,这自是的;但是若要考虑到这一层,那判断这些自然对象之之判断便因而也不再是纯粹地美学的判断,即是说,不再是一纯然的审美品味之判断。此时,自然不再如其好像是艺术那样而被评估,但只在它实际上是艺术(虽是超人的艺术)这限度内而被评估;而此时目的论的判断亦须充作美学的判断之基础与条件例如当一个人说那是一美妇人时,此人实际上所想者实只是这意思,:在此妇人之形相中,大自然很卓越地把那些呈现于女性中的诸目的描画出来。因一个人要想能够使这对象,借赖着一逻辑地制约的美学判断,依上说的样式,而被思想,则他必须把其观点越出纯然的形式之外而扩展到一个概念上去。

美术证明其优越性的那地方即在其对于那在自然中必应丑或令人不悦的事物所给的美的描写中。蛇发复仇的女神〔怨灵〕、疾病、战争之破坏〔劫后余迹〕以及类似者等等,皆可(当作恶事)很美地被描写,不,甚至很美地被表象于图画中。仅有一种丑恶不能不破坏一切美学的愉悦,因而结果也就是说,不破坏艺术的美而即可被表象符合于自然,此一丑恶便即是那引起厌恶〔引起令人恶心〕的东西。〔仅有一种丑恶,它若被表象符合于自然(与自然相一致),它便不能不破坏一切美学的愉悦或美感的愉悦,因而结果也就是说,不能不破艺术的美。此一丑恶便即是那引起厌恶(引起令人恶心)的东西。〕盖以在此种纯基于想象的奇特感觉中,对象是被表象好像是强要我们去欣赏它,然而我们却仍然要强力去抵御之,是故这对象之艺术性的表象不再是有别于我们的〔认知性的〕感觉中的对象本身之本性,因而它亦不可能再被视美的。又,雕刻艺术,在其产品中,由于艺术几乎与自然混而不分,是故它从其创作中排除了丑恶对象之直接的表象,反而却只是例如借赖着一种寓言或隐,或借赖着那些佩戴一令人喜悦的面具的属性,而许可对于死亡作一表象(作一美的特征中的表象),或对于战神作一表象(作一罗马战神Mars式的表象),因而也就是说,这只是通过理性方面的一种解释而间接地作成的一种表象,而并不是对纯粹美学的判断力而言的一种表象。

对于一对象之美的表象,已说的够多了。此一对象之美的表象,恰当地说来,只是念底具体展示之形式,而借赖着这形式,一念可以普遍地被传通。但是,要想把这形式给与于美术之产品,则仅审美品味是需要的。艺术家,设他已因着从自然或艺术而来的种种例证而已训练并纠正其审美品味时,则他即经由此审美品味而控制其作品,并且他又在好多而且时常很辛苦的试探——试探着去满足其审美品味之后,他便找到了那形式,即中其意的那形式。因此,艺术家所找到而合其意的那形式好像并不是一兴会之事〔一傥来之物a matter of inspiration-eine Sache der Eingebung〕,或心力之一自由摆动之事,但只是一缓慢而甚至是痛苦的改进过程之事,此一缓慢而痛苦的改进过程之事乃即是那引向于去使那形式适合于艺术家的思想而却亦并未损害那些心力底游戏中之自由者。

但是,审美品味只是一评判的机能,而不是一产生的机能;而即以此故,那符合于此审美品味的东西并不一定是美术之作品。它很可以作一个这样的产品,即一个遵循那些可被学习而且必须严格被遵守的确定规律这样的产品,而属于有用的艺术机械的艺术,甚至亦可属于科学。但是那给与于作品的令人愉悦的形式却只是传通之车乘,而且它亦好像只是呈现或展示此作品之模式,在关于此模式中,一个人在某范围内可仍是自由的,虽然在其他方面他仍须被系缚于一确定的目的。这样说来,我们要求:一套餐具,或甚至一道德论文,实在说来,一礼拜说,皆必须具有此美术之形式,而却并无其像美术那样的被究。但是一个人却决不会依其具有美术形式之故,便名之曰美术之作品。但一首诗,一章乐曲,一画廊,等等,却必应放在美术项目下;因此,在一些所谓美术作品中,我们时常可以见到有天才而无品味,而在另一些所谓美术作品中,我们却又见到有品味而无天才。

§49构成天才的那些心灵能力

关于某些至少有几分可以被期望处于美术之地位的产品,我们说它们是无灵魂的;纵使就审美品味说,在它们那里,我们找不到有什么可非议处,我们仍说它们是无灵魂的。一首诗可以很优美而文雅,然而却无灵魂。一故事可以叙述得极精确而有法度,然而无灵魂。一喜庆节日上的讲话可大体上是好的而同时又是华饰的,然而却很可无灵魂。好多会谈常常并非无叙谈之娱,然而却无灵魂、甚至关于一妇人,我们很可以说她是美丽而漂亮的,温柔而和蔼的,而又是极精致而文雅的〔中规中矩的〕,然而却就是无灵魂。然则在这里,我们所谓灵魂是什么意思呢?

美学意义的灵魂指表心灵中使心灵实体有生气使有生气之原则animating princple但是此原则所经由以使心灵实体(灵魂)有生气的那东西〔即此原则使心灵实体有生气之故所使用的那材料〕却是那把心力注入于一合目的的振动的东西,即使说,是那把心力注入于一种游戏的东西,这注入之心力的游戏乃即是那要自我持续的游戏,而且这游戏亦其这样的活动〔游戏活动〕而加强那些心力。

现在,我的命题是如此,即:此使心灵实体有生气使有生气之原则没有别的,不过就是展现美学理念之能力。但是所谓美学理念,我意谓是那样一种想象力上的表象,即这想象力上的表象它可以引起好多思想,但却无任何确定思想即无任何确定念足以与之相当,因而结果,这想象力上的表象遂是这样的,即:任何语言决不能完全公正无偏颇地与之相适合,亦决不能使之成完全可理解。我们很易看出:一美学理念是理性所发的理念〔理性所提供之理念〕之一匹敌物〔类似物〕,这一理性理念之匹敌物,倒转过来,乃即是一个没有直觉(没有想象力上的表象)能与之相适合的一个念。

想象力,当作一产生性的认知机能看的想象力,它好像是在由现实自然〔第一自然〕所供给给它的材料来创造另一自然〔第二自然〕上,是一十分有力的动作者。当经验显示太过平常时,想象力可以供给我们以余兴〔另译:我们可以想象力来保养或维持我们自己,使我们自己有余兴:我们可用想象力以自娱〕;而且我们甚至可使用想象力去重铸经验,这重铸经验无疑是遵循那些基于类比的诸法则而之,但仍然也可遵循那些在理性中有一较高地位的诸原则而之(这些较高的原则对于我们也是很自然的,其自然恰象是知性在把握经验的自然时所遵循的那些原则之自然)。经由想象力之如此作用,我们遂感到我们之不受联想法则之束缚(联想法则是系属于想象力之经验的使用的),如是遂有这结果,即:材料虽可依照那联想法则被我们从自然那里假借得来,然而它却可被我们作成某种别的东西,即作成那胜过自然的东西。

想象力底此等表象可被名曰理念。其所以可如此被名大部分固是因这些表象至少是尽力追求某种处于经验范围以外的东西,因而想渐渐去接近一种理性上之概念(即纯理智的理念)之展现,这样便可把一种客观实在性之样相(一种象是客观实在性的实在性)给与于这些理性上之念。想象力底此等表象之所以被名曰理念固大部分因如此理由。但是,另一方面,其所以可被名曰理念,还有这一最重要的理由,即:想象力底此等表象本是一些内部的直觉。对于这些内部的直觉,并没有任何念能够完全适合于它们。诗人想把关于诸不可见的存有之理性理念,例如净福地〔夭堂〕、地狱、永恒、创造〔开天辟地〕等不可见的事之理念,皆想把它们诠表到感性上来,即皆使之成可见的,即皆予以感触性的表示。或又关于那些其事例可出现于经验中的事物,如死亡、忌妒,以及一切其他恶行,正亦如爱、名誉,以及类乎此者等,由于其越过经验底范围,是故诗人遂以想象之助力,即“仿效理性之展现,仿效那达至其极高限的理性之展现这样的想象之助力,把那些事具体化到感性上来,且以一种完整性把它们具体化到感性上来,而其所用之完整性乃即是自然对之并不能供给出与之相平行者的那完整性〔即无事例可发见于自然中的完整性〕。而事实上,确然亦正在诗的艺术中,那美学理念之机能或能力始能表明其自己于至极。但是,此美学理念之机能,若只依其自己之故而观之〔只依其自身而观之〕,恰当地说来,它不过就是一种(想象力之)才能。

事实上,我们亦可以把一种想象力之表象附系于一个念上,或置于一个念之下,此所附系于一念上或置于一念下的想象力之表象乃是属于此念之展现的一种表象,它不但是属于此概念之展现,且亦只依其自己之故而引起如此丰富之思想即如决不能依一确定概念而被理解那样丰富的思想,因而结果,它遂美学地把一种无限制的扩张给与于此念之自身。现在,如果我们把如此云云的一种想象力之表象附系于念上或置于一念下,则此想象力在这里即展现一创造性的活动,而且它使理智的理念之机能(即理性)亦在活动着,此一机能之活动乃即是那在一种表象之事例中,趋向于思想之扩张的一种活动,其所趋向之思想之扩张虽无疑可切合于〔所展现的〕对象之,然而它却越过了那在该表象中所能把握到的东西之外,或说它越过了那楚地被表示的东西之外。

兹有如此样的一些形式,即,这些形式并不构成一特定念自身之展现,但只当作想象力之附带表象(Nebenvor stellungen)看,它们表示那些与此念相连系的引出者〔表示此概念之所函蕴者〕,并表示此念之关联于其他念。像这样云云的那些形式可被名曰如下所说那样一个对象之(美学的)属性,即如此对象之念,当作理性之一理念看,是不能适当地被展现的,这样云云的一个对象之(美学的)属性。依此路数而言,天神的鹰,连同鹰爪之闪光,即是伟大的天王之一属性,而孔雀开则是天王之庄严的王后之一属性。这些属性它们并不(像逻辑属性那样)要去表象那处于我们的创造〔开天辟地〕之崇高与庄严念中的东西,它们但只想去表象某种别的东西,这所表象的某种别的东西可给想象力以刺激使其可以展布其自己于好多同类的表象上,这些同类的表象可以激起更多的思想,即比在一“为文字所决定念中所允许表示者更多的思想。这些属性如此,是故它们可供给一美学的理念,这一美学的理念足以充作逻辑展现的一种代替物而上说的理性之理念效劳,不过它具有这恰当的功能,即它因着“为心灵展开一远景,即展望到一同类表象(超出其视界之外的广大无边的同类表象)之领域之远景,而使心灵有生气,这种使有生气之功能。但不仅在属性之名〔形容语〕于其中经常被使用的绘画与雕刻之艺术处,美术始依如此路数而表现,即诗词与美丽文体亦要完全从对象之美学属性而引生出灵魂以使这方面的作品有生气。(此中所谓美学属性是这样的,即它们与逻辑属性手挽手相提携以并行,而且它们亦给想象以动力以便使其可以把更多的思想带进所从事之游戏中,所谓更多是比念中之所有者,或比那确定地被程序于语言中更多,而且这更多的思想纵使未发展出来,而暂潜伏在那里,亦仍然是更多或丰富地蕴畜在那里。)简单之故,我必须把我自己只限于几个少数的事例中。伟大的国王〔案:即菲烈大帝Friedrich der GroBe在其自己的一首诗中这样表示其自己,即:

让我们跟生命分手时无悔恨亦无不平,

让这世界背后充满着我们的懿行。

这样,太阳,以其每天的行程已经完成,

如是,他遂把一道更柔和的光散布于天空;

而他经由和风所送达的那些最后光线尽皆是他世界之公益所给与于斯世的最后喟叹。

当我们的伟大的国王写此诗时,他甚至在生命之终结亦这样闪烁着其世界大同的情操这一理性之理念,其闪烁着此一理念是以一种属性之助而闪烁,这一种属性乃是想象力把它附加到那大同之表象者,而且这一种属性复又激起一大群感觉与附带的表象,对于这一大群感觉与附带表象,没有表示之之词语可被发见。(此中所说的想象力乃是国王在回忆一已经过去的美丽的夏天底一切愉快之事中的想象力,这一切快乐之事之回忆是因着一宁静的晩上而被想起:是这样想起的一夏天底愉快之事之回忆中的想象力:是这样的想象力把那种助其闪烁大同理念的属性附加到那大同之表象上,而且这附加到大同之表象上的属性复又激起一大群无法表示的感觉与附带的表象。)另一方面,甚至一理智的念亦可倒转过来对于一感官之表象充作一属性,这样便可用超感触者之理念来使这感官之表象更有生气;不过这只是因着那主观地附随于那此目的而被使用的超感触者之意识上的美学因素而然。这样,举例来说,譬如某一诗人在其对于一美丽的晨之描述中如此说:太阳升起了,正如从德性中发出和平。纵使我们只在思想中把我们自己置放于有德的人之地位,这德之意识亦在心灵中发散出许多崇高之情与宁静之情,并且对于一幸福的未来给与一无限的展望〔远景〕。这无限的展望是这样的,即如没有一确定念底范域内的辞语可完全达到之那样者

〔原注〕:

埃及神话中女神埃西丝庙(Temple of Isis,Isis指当作母亲看的大自然说)门额上有名的刻语云:我即是一切存在者:凡现存在者,曾存在者,以及将要存在者皆即是我,无人能从我的面前揭起我的面纱〔而看清我的面目〕。这刻语是最崇高的辞语,或许再没有比这更崇高的说法者,或再没有一种思想比这更崇高地被表示者〔比这思想表示得更崇高者〕。塞格奈(Segner德国物理学家与数学家)在其自然哲学Naturlehre)底标题页上一富暗示性的插话中,使用此理念,以便去鼓舞或提醒其在那之门槛处的学生,那庙即是他将要引导其学生进入之的那个庙,引导其进入之是引导其以如此之神圣的敬畏之心而进入之,这一神圣的敬畏之心即如将学生之心灵调适到严肃的注意之境那样的敬畏之心。〔塞格奈即要引导其学生以如此样的敬畏之心进入那个庙那个自然哲学之堂奥。〕

总之,美学理念是属想象力的如此一种表象,即这一种表象乃是连系到一特定念上而与之相提携以并行的,并且在想象力之自由使用中,复有如许多部分的〔或偏面连带的〕表象与这一种表象结合于一起(所谓如许多部分或偏面连带的表象乃是这样的,即没有指示一确定的词语能够之而被发见出):美学理念即是属想象力的如此云云的一种表象。因此之故,想象力之如此云云的这样一种表象〔表象美学理念之表象〕复是如此者,即这一表象它允许一个念可因着好多不可名状的东西而在思想中被补充,而这一表象中所有之情感亦可以使诸认知机能更加生动而活泼,并亦可把一种精神(灵魂)连系于语言,这语言,如非然者,便只是一些文字而已。

那些在某种关系中联合起来以构成天才的心力即是想象与知性。现在,因想象,在其认知方面之使用中,它服从知性之拘束并服从须与知性之念相符合之限制,可是美学地言之,想象之越过其与念之相契合而自然而自动地去知性供给大量未开发的材料这却是在其自由中而之,而对于这些未开发的材料,知性在其念中是并不予以注意的,但是想象却能使用这些材料,其使用之并非太在认知上而客观地使用之,它但只较着重在使诸认知机能生动活泼之故,而主观地使用之,因而也可以说,它亦间接地认知故而使用之:由于想象在认知方面与其在美学方面有如上所说之不同,是故我们可以看出:天才,恰当地言之,即存于〔诸认知机能间的〕这样巧妙可喜而幸运的关系中,即科学不能导吾人去知之,亦不能因着勤勉而去学习之这样巧妙可喜而幸运的关系中,但这巧妙可喜而幸运的关系却能使一个人去一特定念找出一些理念来,并此外,它复能使一个人去这些理念找出一种表示来,借赖着这所出的表示主观的心灵状况,即那经由念之伴随物的诸理念而被引起的那主观的心灵状况,可以被传通给别人。此后一种复能之能〔即理念找出一种表示之能〕恰当地言之,即是那被名曰灵魂者。因要想对于那伴同一特殊表象的心灵状态中的不可定说〔不可名状〕者去得到一种表示,并想去使所得到的那一种表示成普遍地可传通的(不管这所得到的表示是语言中的表示抑或是绘画或雕塑中的表示),这总是一需要有一种能力的事,这所需要之能力即是把握那快速而易逝一瞬过的想象之游戏的能力,并且也是那把这一瞬即过的想象之游戏统一于一念中之能力,这所统一之于一念之念乃即是那用不着任何规律之强制而即可被传通的那概念,而亦正因此故,这一念是一根源的原创性的念,它显示一新规律,这所显示之新规律不能从任何先行的原则或事例中而被推断出。

经此分析以后,如果我们把上说的关于那被名曰天下者之解释或说明(Erklarung)回顾一下,则我们可以见到以下四点:

天才是一种艺术上之才能,不是科学方面的一种才能,在科学中,那楚已知的诸规律必须负领导之责〔必须走在前面导夫先路〕,而且它们亦必须决定〔科学处理问题之处理〕程序。

由于天才是艺术方面的一种才能,是故它须预设一确定的产品之它的目的。因此,它预设知性〔知解力〕,此外,它还预设一种材料之表象,即是说,预设一种直觉之表象(虽这表象是一不决定的表象),这所预设的直觉之表象乃是“概念之展现〔概念之具象化〕之所需要者;天才除预设知性外,还预设这样一种材料或直觉之表象,是故它复因而亦预设想象力之关联于知性

天才之显示其自己并不太着重在一确定概念之展现中所投射的目的之达成,但却毋宁较着重在美学理念之描或表示,这所描画或表示的美学理念乃即是那些含有大量材料以达成确定念之展现中所投射的目的的理念。结果,想象力之经由天才而被表象是在不受一切规律之指导中而被表象,但虽如此,那想象力却仍是在特定念之展现上作合目的的想象力而被表象。

想象力之与知性之合法则性之自由的相谐和中的那非被寻求且亦非意匠设计的主观合目的性要预设这些机能(即想象与知性之机能)间的一种比例与协合一致,而这所预设的机能间的比例与协合一致不能因着任何规律之遵守而被完成(不管这规律是科学之规律抑或是机械模仿之规律),但只能经由个人之自然本性〔自然才能〕而被产生。

依照上面所说那些预设,天才是诸认知机能底自由使用中一个人之自然禀赋之有示范作用的原创性exemplary originalitydie musterhafte Originalitat)。依此而言一天才之产品(就此产品中那应可归给天才而不应归给可能的学习或学院式的导者而言)便是一范例,其范例不是对模仿而言(若对模仿而言,这必意谓天才成分之丧失,而此亦恰即是作品之灵魂之丧失),但须是另一天才所遵循。这另一天才乃是那范例所唤醒者,唤醒之使之感到其自己之原创力是如此之不受规律之强制以着力于其艺术,以至于一新的规律可因而艺术自身而被获得,这如此被获得的新规律便是那表明一才能之可一范例者。但是,因天才是大自然之一宠儿,因而他必须被视是一稀罕的现象,是故对其他头脑聪明的人而言,他之范例可成立一学派,即是说,可成立一有方法的导,这一有方法的导是依照一些规律而成的,这一些规律,当情况许可时,是从这样的天才之产品以及这些产品之特征中而搜集得来者。在其范例可成立一学派之限度内,美术对这些聪明人而言便是一模仿之事,而大自然通过一天才之媒介,遂可此模仿而产生规律。

但是当学者仿效每一事,甚至下及如下所说那样许多丑怪形状亦要仿效,即这些丑怪形状天才之必然地忍其保留下来是只因它们很难被移除,因若移除之,便很难不丧失理念之力量:甚至像这样云云的一些丑怪之形状亦要仿效,则这种模仿便只变成学人样的猿猴aping)。有勇气保留丑怪形状这种勇气只在一天才之情形中始有功绩或价可言。某种表示中之大胆〔勇敢〕,以及一般言之,好多脱离常轨之举动,是完全适合于天才的,但这毕竟不是一得模仿之事。反之,它根本上总是保留一缺陷或污点,这缺陷或污点是一个人总想要去移除之的,但是天才却好像是要这缺陷或污点去辩诉一特权,其辩诉之之根据是如此,即:步步留心的谨必会破坏其灵魂之猛烈的热情中的那不可模仿的东西:天才即根据这一义而被允许去那缺陷或污点抗辩一特权。作风守旧的风格论mannerism)是另一种摹拟,即是摹拟一种特色(原创性),只作如此之摹拟是的可使一个人尽可能离开模仿者之身分。可是虽自以不是模仿者,然而那能使一个人同时成一榜样的那所必须的才能却是不存在的。事实上,兹有两种方式以安排一个人的思想以备说出来。一种方式被名曰风格mannerManier.modus aestheticus美学模式),另一种方式则被名曰方法method-modus logicus逻辑模式)。这两种方式间的差别是如此,即:前一种方式除念之展现中的统一之感外并无其他标准可言,而后一种方式则是遵循确定的原则者。因此,对美术而言,只前一种方式才是可允许的。但是只当在一艺术产品中将理念付诸实施这种实施之样式是意在有独特性而并不是意在被使适当于那理念时,那风格性才可恰当地被归属于这艺术的产品。那虚饰,勉强,做作而不自然的体裁,意在使一个人特异于(然而却无灵魂)者,像这样的体裁〔风格〕恰象是这样一个人之行动,即此人,如我们所说,他听他自己在谈话〔他喃喃自语〕,或者说他立在那里不动或又到处走动,好像他在一舞台上被吓得发呆一样:像这样云云的一个人之行动正乃经常不变地表露其是一笨伯(初学的人ein Stumpera tyro or bungler

§50美术产品中审美品味与天才之结合

去问:在美术之事中是否更着重于有天才抑或更着重于有审美之品味,这等于去问:在其中是否更依赖于想象力抑或更依赖于判断力。现在,想象力更使一艺术有资格被说有灵魂,而并不是使其有资格被名曰美术。那只有在关于判断力中,美术之名始该被给与于一艺术。因此,随之而来者便是:判断力,由于其是不可缺少的条件,是故在评估艺术美术中,它至少是那我们必须视之最重要者。当论及时,理念方面之丰富与原创性并不像自由中之想象力定须与知性之合法则性谐和一致那么必要。因在无法则的自由中,想象力,无论如何丰富,其所产生者不过是无意义;可是另一方面,判断力却正是那使想象力与知性谐和一致的机能。

审美品味,就像一般判断力一样,是天才之训练(或调节纠正)。它严格地修剪天才之双翼,使其中规而中矩,或使其纯正而雅致;但同时它也给天才以指导,指导并控制其飞翔,这样,它便可保持天才之合目的性之性格。它把一种晰与条理引进〔天才之〕丰富的思想中,而在其如此引进中,它又把一种稳定性给与于诸理念,而且使这些理念适合于持久而同时又是普遍的称许,适合于他人所遵循,并适合于一种继续前进的文化陶养。如是,当审美品味与天才这两特性之利害关系在一产品中有冲突而须牺牲点什么事时,那么这应牺牲的定当在天才一边;而〔审美品味之〕判断力,即那在美术之事中将其裁决基于其自己所有之恰当原则上的这〔审美品味之〕判断力,它必将更易忍受想象力之自由与丰富这一方面的减少,即其忍受这方面之减少比知性被危害更容易被忍受。〔意即审美品味之判断力必将更偏于牺牲想象力之自由与丰富而不允许有任何事损害于知性。〕

因此,美术之所需要者是想象力、知性之理解力、显有灵魂之精神力,与审美力,这四种能力

〔原注〕:康德对此四种能力有注云:

想象力,知性之理解力,与显有灵魂之精神力这三种能力首先是因着审美品味而被带进联合统一中。休谟,在其《英格兰史)一书中,讲到英国人,他诉我们说:虽然英国人在其作品中关于他们所供给前三种各别考虑的特质〔案:即富有想象力、理解力,并特显有灵魂之精神性,这三种特质〕之证据方面并不亚于世界上任何其他民族,然而在那把三种特质联合统一起来的东西中〔案:即在审美品味这方面〕,英国人却必须低首于其芳邻法国人而甘拜下风。〔康德在其《对于美与崇高之观察)一书§4中亦说:在此大陆上的诸民族中,我想意大利人,法国人,显其特异于其他民族是因着他们的美感而然,而德国人,英国人,及西班牙人之显其特异于其他民族则是因着他们的崇高之感而然。〕

牟宗三先生译著《康德:判断力之批判》“第一部美学判断力之批判”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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