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我跟着瓦裱组上中班。整个厂区静悄悄的,只有车间的一头还亮着白炽灯,我们几个人正在紧张的工作。
我坐在小矮櫈上,和张师傅配合着熟练地裱着片子。瓦楞车散发出淡淡的热气,"格格格"地轧出的瓦楞纸,通过输送带送过胶水车滚筒,一张张有节奏地出现在我俩的面前。我俩一手接住沾满胶水的瓦楞纸,对准放下,另一手已飞快地从另一侧接过纸板-甩,纸板划过一道漂亮的线条,在我俩的把握下,准确地落在裱片上。
忽然,轧歪的瓦楞纸在胶水车中阻塞,滚筒吃力地吐出已经不成形的瓦楞纸。我上前去拉出,一不小心,只觉得眼睛-刺,就痛得睁不开眼,是泡化碱胶水溅进了眼睛。大家一阵慌乱,有人前来顶替我的岗位。那天行政值班的是车间主任强中玉,他闻声跑了过来,推来了-辆自行车,驮着我直奔中心医院。医生对我的眼睛进行了清洗,过了好大忽儿才慢慢地能睁开眼睛,但眼睛还是很不舒服。
当裱工,天天跟胶水打交道,哪有沾不到的地方。衣服穿的是工作服,可鞋子成了问题。那时候买不起皮鞋,一般都穿松紧(布)鞋,到瓦裱干几天,那鞋子就沾满胶水,根本没法穿,又脏又硬,冬天又特凉。我从黑龙江带回过一双翻毛鞋,这下真派上用场。当裱工的几个月就穿着它,鞋面上白花花一片,敲起来"咚咚"作响,穿在里面却暖暖和和,很管用,又不用洗它,就是形象嘛,差了点,脏兮兮的一个工人。
在胶水车上出亊的还很多。严重的后来有-次,也是瓦楞纸轧歪了,胶水沾得不全面,徐元明戴着手套把瓦楞纸重新放到输送带上过一遍,不小心手套被胶水车滾筒带了进去,手也辗了。关了车,把手从滾筒下退下来,脫去手套,手指已是血淋淋一片。
用于外贸纸箱的面.底板都是进口来的,我们当时使用的规格主要有360克/平方米和312克/平方米两种。别看都是纸,这纸边却硬而十分锋利,划破皮肤是经常的事。要是再沾到泡化碱,伤口是很疼很疼的。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