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昨天来临
《假如明天来临》,是西德尼·谢尔顿创作的长篇小说,出版于1985年。明天,很重要。昨天,更难得。可惜,过去被浪费和无视的时光,最终归集为美人迟暮与英雄气短,虽然99.9%的人既非美人更非英雄,故而不用后悔。唯一遗憾,能想起来的最美时光,我们常常无视,日后从回忆打捞依然一头雾水,所有熟视无睹的轻视与怠慢,不管未来如何努力,皆不可能回去了:不止红颜易老,还有知音难觅,生来彷徨的同床异梦,是宿命。
九月末,我的iPhone
X突然被点穴了,苹果专卖店确认为“设备显示屏触控失灵”。维修几经周折,免费更换了显示屏。维修完成前,我新购了华为p40pro,十年来买了华为每一代的Mate手机送人。华为的照相能力,令人称奇,让我怀疑拍摄的景象和眼睛看到的是两回事。以至于几次问别人,他们眼里的蓝天是深蓝还是浅蓝?不可否认,蓝天白云的日子越来越多了,好几年没听说沙尘暴了,连雾霾也缺席了。这个世界,如果有谁想办成一件不可能的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所以,每当有人说他们控不住房价时,我笑了。是不为,非不能也。
十月末,我的Surface
Book闪屏愈加厉害了,负责IT的同事确认,这是微软曾经承认过的硬件问题,因已使用了四年多,不能指望免费维修了。于是,新买了新一代的Surface
Book。一切像昨日,什么也没有发生。基本上,若不是被惹了,我极少见异思迁,喜欢老物老店老东西,找几位固定的理发师,去几家固定的面馆餐厅,穿几个牌子的衣服,甚至前后几辆车是日本品牌,丰田的油电混合耗油量之低令人赞叹。同事说,美国车德国车的自重,意味着安全。萝卜青菜,或许下次买辆德国SUV。
高峰时,每天在公司签线上线下几十个名(农历年底,每天签上百个名),各式合同、文件、人事、发票、会议纪要,还有访客出门回单……偶尔,看到堆满的签字单和不断进出前来签字的同事,怒从心起。从前,流程设计规定签名的人只有三到四人,反而看得仔细。后来,签字的人多达八到十位,最前面的两人是签字的最大责任人,他们如果填错或故意搞错,后面签字的人几乎不会发现,变成形式。位高权重,既能发号施令,又成为过程中的形式,真是现实的讽刺。犹如公司规模小的时候,流程简单,每个人如履薄冰,公司规模大到一定等级,流程复杂了,管理却走过场了,认认真真走形式。
许多大公司,出现的致命失误通常是由不起眼的小问题引发,比如巴林银行破产事件,看似监管环节众多,实则蒙眼狂奔。事实上,当部门和同事成为衙门与官僚时,就需要换显示屏或更新软件了,可惜,换帅如换刀,往往换汤不换药,可能吧,人性决定了只有残酷竞争、铁面无私的企业,才能活成百年老店。
海恩法则,是航空界关于飞行安全的法则。指出:“每一起严重事故的背后,必然有29次轻微事故和300起未遂先兆以及1000起事故隐患。”法则强调两点:一是事故的发生是量的积累的结果;二是再好的技术,再完美的规章,在实际操作层面,无法取代人自身的素质和责任心。
触类旁通,幸福的背后,是否同样必然有很多次的伤痛、不堪与忍受。虽然,我们可以说服自己,与生活和解,但那种“一生负气成今日,四海无人对夕阳”的孤傲,非常人所能坚持。人生的烦恼,归根结底是人与人的烦恼,好了坏了,爱了恨了,不爱不恨时觉得无视最好,真要到了无视阶段又觉得不爱不恨的人生岂非煎熬。俗话说“过日子”,日子有多无聊,过程就多坎坷,如果日子有聊,过的过程也需要一种齐心协力或在相同时间内相向而行,重要的不是一天一月,而是一生,那又变得漫长而沉重了。总之,人生的许多事,即使相向而行,时间上也会错位,就像我见过不少恩爱夫妻,年老了像年轻时一样恩爱,但实则他们的人生中间阶段粗陋不堪。
“也许下一次前行时真的会倒下,可活着绝不是向命运低头并祈求”,所有的励志,是冲着明天而去。然而,所有的幸福,是和死亡比对而来。人生的美好,想起来皆是昨日。之所以,有时活得没有忏悔,原因在于“内疚的人不自私,委屈的人最自私”。
太多的人,总是将生活的过错理解成自己的委屈,似乎只要环境舒适,制度契合,别人迁就与理解。因此,对人性自私感到些许绝望,包括自己,内疚总是被委屈覆盖。尤其是,工作、生活中的内疚,会因为交集者的无视与冷漠或者缺少互动与呼应变成委屈,这种无力与无奈是人生困境。当然,人一定要在时间内走出来,原谅自己,放过别人。
“我目睹战舰在猎户星座的端沿起火燃烧,我看着C射线在唐怀瑟之门附近的黑暗中闪耀,所有这些时刻,终将流失在时光中,一如眼泪消失在雨中。”
2020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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