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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管虎说几句

(2025-08-19 10:14:46)
分类: 看上去很美
为管虎说几句

电影《东极岛》,票房惨败,导演管虎成为众矢之的。
每个特定时期,需要不同类型的商业片。观众习惯拿着花生米喝啤酒时,可以搬上手撕鬼子的闹剧,一起嗨就可以了。观众情绪降温,看什么都不顺眼时,你最好安安静静讲故事,不要煽情,真实才能厚重,渲染反而降智。

平心而论,《东极岛》是大投入,体现了高水准的工业特效,道具用心,大家很努力……然而,脱离事实的渲染,包括那些臆想的情节,削弱了感染力。原本想制造水到渠成的情绪出口,却成了一种情绪的漂浮。譬如倪妮的抡大锤砸墙演讲,慷慨激昂,请原谅,我的脑子里竟然跳出了黄大锤,以及男扮女装披头散发的林永健,咧着嗓门尖叫:干嘛哪!
同样题材,纪录片《里斯本丸号》采取的是按图索骥,绝不偷懒,绝不渲染,绝不加油添醋,却异常打动人心。越是还原,越是朴素,越是厚重,越是悲伤的力量无以复加。影片中,英国军官给五岁的弟弟写了封信,导演方励看到这张被成年后的弟弟折叠了百次千次放在皮夹里的遗书,跑到门外抽烟。这种无需语言,无需音乐的平静描述,让人泪如雨下。几乎,通篇是这样的白开水,我流了半斤泪。

管虎,是优秀导演。唯一的错,是在对的时间,讲了错的故事。2013年的《厨子戏子痞子》,2014年的《老炮儿》,2020年《八佰》,是在对的时间,提供了对的情绪。其实就像近年的漫威系列电影连续失宠,漫威没有搞明白观众为什么不喜欢了。原因是之前的观众早已成熟,新一代观众远比上一代更理性(甚至看破红尘),继续在银幕上飞来飞去的拯救世界,如同让喜欢抿一口白酒再慢慢回味的食客大口吃肉大碗喝啤酒。
没拍商业片之前,管虎有两部很不错的电影。他在错的时间内,拍了对的电影。当市场的情绪还没有到时,好作品也被埋没了。2001年的《西施眼》,2012年的《杀生》,都被市场严重低估。

《杀生》,在看似风平浪静、鸟语花香的长寿镇,生存的唯一目的就是遵守一切的礼仪规矩,成为一个最长寿的人,并且不惜用拖延安乐死的方式缔造生存记录。但在“牛结实”眼里,却成了种笑话和玩耍。他给将死的老寿星灌白酒;将催情药放进了镇上唯一的水源;在圣水祈祷中跳进洗澡;把陪葬的寡妇救回来做了女人;到东家西家窜门并顺手牵羊;挖了祖上的坟将陪葬品作为婚嫁贺礼送给该户的后代。牛结实骑着一辆飞翔的自行车,虽然从来没有飞出过天空,但他的心一直向往着飞出这片天空。镇上的人最终听从了“牛医生”的设计,让“牛结实”在疑惑、委屈中消耗了抗争的勇气和体力。唯一向“牛结实”讲出“设计”真话的依然是那个孩子,也只有孩子们愿意成为自由的追随者,愿意跟着“牛结实”翱翔蓝天。
如果要说不足,影片过于强调对比了,既要渲染对旧世界的控诉,又要隐讳表达对自由折翅的哀伤,如果“牛结实”仅仅是这样的无赖,对他的同情放到历史背景下,并不会取得更多的同情。就自由而言,并非所有的率性生长都是值得尊重的,“牛结实”对自由的最大摧毁就是对他人的不尊重,一个不尊重他人的自由人士无法换来自由的天空,这才是他被设计死亡的意义。对禁锢、对自由而言,两者需要同等批判,最终的结局是长寿镇的毁灭,这又是导演的隐讳表达,如果无法突破禁锢,如果无法自由翱翔,毁灭或许是最好的忏悔。影片结尾是宫崎骏风格的动漫,自由是大海,鱼儿徜徉仍要为着自由而挣扎,黄渤的演唱就这样磁性、感性而又沧桑性感地崛起,耳目一新。

《西施眼》,小城故事少,却精粹。三个女人三条线,16岁的卖茶女少女阿兮,26岁的高中语文老师施雨,36岁的越剧演员莲纹,住在诸暨老城,命运不曾交集,然有着殊途同归的无奈结局,尽管曾经向往,追求,努力,最后依然是人生的镜像:今天的阿兮,是明天的施雨,是若干年后的莲纹。古镇,旧宅,烟雨,水墨,香榧,炊烟,吴语……这些词如珍珠散落于脑海,形成一幅灰色系的山水画,又有伸展出院墙的浓荫,步雨后的红莲,翩翩你走来,犹如灰色系中的晕染,一层层沁开来,就是江南的“滴翠”,“夕红”,以及温婉。
阿兮,省吃俭用以及薅家里卖茶收入的羊毛,和青梅竹马的少年男友相约,攒够一千元去上海打工。临行那天,少年带着他的智障兄长怀揣着阿兮的梦想和财富抢跑上海,阿兮心如死灰般穿过喧嚣的戏台,引起了施雨的注意,但也仅仅是回头一瞥。一瞥中的施雨,彻底摒弃了浪漫,残存的憧憬也在母亲纸牌算命的过程中尘埃落定,她最终放弃了上海学生帮助她找到大学初恋的尝试,并随波逐流地应承了碌碌无为的旅游局小干部的婚约,百无聊赖地欣赏着戏台上的莲纹。依依袅袅的莲纹,之前满怀信心地准备着西施角色,却被告之新人上位。心里容不下尘埃的她,只能装作云淡风轻,如同她那早已脆如薄纸的婚姻,以及欲将心事付唱腔的逃避。莲纹面对一湖碧水的吟唱,之前是少女阿兮等三人在高高的长堤上好奇探看,之后是兄弟两人背着厚重的行囊在探看中挥别故乡,眼里没有一丝留恋。
三个女人,喜欢或曾经喜欢吃香榧,还披过同一道彩虹,那意味着见证幸福。尤其是少女阿兮对这个说法深以为然,照片中的她笑得阳光灿烂,即使前一秒刚被风刮走了喜爱的围巾。施雨仅存的幻想,随着上海学生的离校已接受现实,她只对旁人关于幸福彩虹的祝愿表示感谢。而莲纹早已无视,在她眼里,演好西施的角色才是一生中最真实的活着。三个在现实中未曾交集的女人,在相同的彩虹、阴雨、老街中被导演巧妙地演绎了平行空间内的人生镜像重叠——生而宿命。阿兮想去上海,施雨知道那只是个梦。莲纹前脚办了离婚,施雨后脚进来领证。
影片结尾,少女阿兮,万念俱灰的表情特写,身后是暗色的看不到尽头的悠长连廊,阳光砸不到脸上……整部电影,是淡淡的哀伤,说不出哪里痛,但哪里都有那么一种痛,并非痛彻心扉,而是如江南细雨的此恨绵绵无绝期,想反抗却不能,想呐喊却无助,慢慢被生活温水煮青蛙,成为老街古镇旧影里的一抹无关紧要的存在。

这些,曾经属于导演管虎的美妙表达。
人生,总有一段最美的时光,属于自己,属于那个幸运或曾经幸运的人,“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最美的情话,从来是最朴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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