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有一种久违的相见，是朋友圈看见
(2025-02-05 08:27:04) | 分类： 烟花易冷 |
有一种久违的相见，是朋友圈看见
除夕，我与过去的很多年一样，晚饭后溜达到镇上老桥。有时，剔除年龄的人生就是时空里的复制、粘贴。暗蓝色天鹅绒般的夜空，两岸是高低错落的古旧民居及建新如故的民宿、时髦且复古的咖啡馆，一条大河从不远处的群山破画而来，两排粗大高挺的水杉树守在几百米外的下游，此起彼伏的烟火像一朵朵五颜六色盛开的花。扭头，竟看见老同学。互道问候，回忆起
“北京欢迎你，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的大约在冬季，似水流年。互加了微信，他好奇问我，为什么别的同学没有你微信？
同学父亲，是老底子的摄影爱好者，依靠神奇的AI技术，将几十年前的几组老照片，动态还原成老街曾经的市井烟火气，一点不违和，令人难辨真伪，倒抽了一口冷气。当未来成为过去，无需再指望不靠谱的记忆，无论我们是否经过，在AI的世界里，你在或不在，就在这里。想想十年二十年以后，工厂、医院、写字楼里面遍布机器人，我们必定比过去活得更孤单。
小时候，从镇上乘坐内河航船到市区码头需要慢悠悠两个多小时。而今，从市中心回老家走高架与高速只需二十分钟。我已想不起孩提时“骑郎郎马”时所见的视野，但记得小学时仍要踮脚才够得上老街小店的木制柜台。读书时，觉得天大地大急盼着早点长大去哪里都可以，一晃走了这么多年依旧在故乡流浪。不再憧憬远方的远方，世界这么大，既埋怨不过来，也无法感同身受别人的烦恼与悲伤。
年轻，适合去远方。走累了，再回家。若是过早被导入固定的生活模式，实施工作、婚嫁、生育一条龙实践，虽则不至于是错，但人生按剧本表演，没有惊喜，起码有点辜负生命——“做自己会倒霉，但不做自己更倒霉。”重要的是领略和感知，或许走得太远会模糊来时的路，义无反顾的爱恋也会遭遇辜负和伤害，等到天人永隔了，才明白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要看一切的轴心是围绕什么，世间事，难以两全，有时候，自私能够保护自己。当我理解了这些道理，已被困在故乡。
长假前的腊月十七，我去火车站。早上七点，人满为患，往亳州、长沙、重庆、沈阳的方向排着长队。另据交警统计，春节前十天，每天有近十万辆汽车净流出。截至2023年末，本市969.7万常住人口的三分之一来自省外，安徽、贵州、河南排名前三。仅靠7000年前河姆渡人的生衍无法发展成如今的城市规模，证明“开放和包容”才能行以致远。城市的产业基础雄厚，市民不排外，可以吸引外来人口，实现双向奔赴的繁荣。
每次看到拥挤的春运场景，总感到震撼、肃穆、感动，包括一丝悲哀。中国人，愿为家庭及下一代牺牲自己的精神和坚韧，难以用言语形容，尽管绝大多数人不是称职的父母亲。当然，只有为人父母之后，才理解生活的艰辛和命运的无奈，或者说生活就是理想在枝头，眼前一地鸡毛。
没有微信，某音，某红书之前，我们想要了解熟人的动态，纯靠线下见面或道听途说，那是充满虚伪和虚假的舞台，有了微信，某音，某红书之后，我们所见的繁花似锦，一如既往是真实的掩饰与包装。“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无人知所去，愁倚两三松”，如同这首诗的表达，当事人的事后分享，是最美妙的接收，像魔术从头看到了结尾。然而，中国人历来都是被动分享与主动传播，几天后，“全宇宙”知道了加油添醋的大小事。而真正的幸福，“不足为外人道也”。
分享，被定向传播，层层涟漪外扩之后，范围越广，难以避免带来误解（诸如眼红，质疑为炫耀，以及各种莫名其妙的人红是非多），因为绝大多数人不希望别人过得比自己好———这是不接受任何辩驳的事实。中国的古建筑，入门是影壁，拐进去才是一方天地。中国的古代书画，书法有飞白，绘画讲究留白。“含蓄”，“内敛”，就是“守恒”以及“守衡”。
年轻人，原本热衷于不同朋友圈的聚会和游玩，甚至完全不认可职场无朋友的铁律，可惜没等到千帆过尽，即使是号称整顿职场的“00后”，业已快速“躺平”——“面对‘内卷’的一种苟且”。肉眼可见的范围，他们的朋友圈相比上辈人更早进入主动缩减或被动萎缩。这是某种遗憾，未尝不是进化。“群己权界”，在自然界对应的法则是“树冠羞避”。在人工智能操控世界的时代里，个体的孤独在无所不在的科技慰藉中，就是“微信启动画面”：一个孤独的小我，面对巨大的地球。从这个方面理解，微信的诞生是基于哲学思辨，“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
除夕和大年初一，收到短信和微信祝福十七条，是十年前的十分之一。近十年，人们的祝福问候日渐稀少，“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世界应该是凉薄，你若热情，想必是多情了。我多想回到过去告诉那个傲娇、虚荣、无知、率性、眼高手低、胸无点墨的自己：“带鱼吃肚皮”，健康有质量的人生不超过三万天，且是一次性，很多事情不重要，至少远没有我们理解的重要，更不要被世俗的价值观所禁锢。明月照大江，学好本领，做自己，享自己，眼无纷扰，繁华在心——“每个人是自己幸福的第一责任人”，唯有健康与快乐，延缓时光，这是王菲演唱的《世界赠予我的》的温情与力量。
“希望你走很远的路，最终找到的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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