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江山留与后人愁
(2023-11-07 08:16:33) | 分类： 烟花易冷 |
江山留与后人愁
二十多年间，所在城市的人口从2000年696.3万增至2023年961.8万。与之对应的现象，是川菜、湘菜、衢州菜、贵州菜、重庆火锅等重口味菜系在本地受到热捧，各领风骚三五年。近两年，最火的又变成了经营本地小海鲜以及海鲜火锅为特色的餐厅，不少早点摊、面馆更是喜欢在招牌上标注多少年的老店。
不管人在哪里，舌尖上永远停留着故乡。江河的归宿，是海；山的终点，是天空；厨师的价值，就是还原记忆中的味道。已移民三十多年家住加州纳帕谷还拥有酒庄的亲戚回国，每天早餐是大饼油条豆浆汤包，顿顿午餐晚餐是小海鲜以及本地的南瓜土豆番薯茭白……胡吃海喝大半月，狂呼过瘾。
中餐的灵魂是食材和调味。尽管很多饭店和厨师被诸多调味品侵蚀了手艺，但我们的味蕾与肠胃依然是顶级的鉴定师。只有上佳的食材与天然的调味，才能成就其与众不同的口感以及那种满足与愉悦感，哪怕是一碗简单的榨菜番茄肉丝汤，都能触发遥远的回忆，关于外婆的奶奶的妈妈的以及老街老巷老底子的味道。
从前，为了吃象山港鰆鯃、阳澄湖大闸蟹、千岛湖鱼头、嵊泗大黄鱼以及其他不便书写的食材，狐朋狗友们愿意奔山赴海，只为了尝第一口的鲜活。某年，甚至当天坐飞机来回去了趟北京就为了一顿饭，虽然那是为了公务。每年春节，这个星球有超20亿人披星戴月大迁徙，美其名曰团圆，但最大的主题与内容依然是全家人围坐吃饭。
李湘说，她希望王诗龄能够选择一个她喜欢的地方并永远住在那里。公元705年，外乡人李白的父亲从遥远的西域碎叶城千里迢迢来到四川省江油市青莲镇定居并成为富商，是深思熟虑且一张蓝图绘到底的人生实践。无数先烈们，甘愿为了下一代的幸福牺牲自己，家祭勿忘告乃翁——“盛世如你所愿，才是最好的安慰。”
然而，舌尖上家与国，多了主题也就多了负累。人生，适宜率性而活，若是连吃吃喝喝都要被绑缚那么多规矩与教条，这饭不吃也罢。从小，我讨厌繁文缛节的吃饭仪式，一大堆猴年马月才见一回的人非要煽情搞出你侬我侬的情深深，将“虚伪”的印象保留至今。现在，无论是公务或私事，还是亲戚与朋友，如果是一大堆人围坐的宴席，我基本谢绝参加，为此得罪了不少人。
周末，朋友邀请去大山深处赏秋。不用掐指一算也知道整座大山里都是车都是人，不信邪的朋友早上七点多进山，下午两点多才挤着在山里的古村吃了顿简餐，直到夕阳西下还被困在山里。新闻报道说，“上午10时，当天来赏秋的游客就超过2万人。”几株千年银杏大树的生长地，更是夸张到山道里皆是人挤人。
2007年，园林局的朋友编纂了一本厚厚的册子，里面记载了本市所有的风景名胜以及尚未开发的古村及之前未曾被发现的古树。之后的十年，一年四季中的很多个周末，我按图索骥寻找这些美丽，早先时没有几辆车也很少游人，回想起来，真是太奢侈的回忆。大概是从六七年前，城市里的人突然开始往大山里跑，尤其是早春与深秋，把大山挤成了集市。
可能吧，人们已经忘记了小时候的城市、镇子、村落，是怎样的淳朴与玲珑。翻看四五十年前的老照片，那些大山里的美丽，在平原的土地上还随处可见，而那些百年前的照片，风景更是令人惊叹。
舌尖上的国，人们追逐着记忆中的味道，寻找着记忆中的风景，却总是忘了今天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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