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苍凉最是繁华时
(2021-11-01 15:45:43)| 分类： 烟花易冷 |
苍凉最是繁华时
十五年前，因业务关系与某位报社老哥交好，他为人热情，每年组织广告大户赴名山大川以及非著名但惊艳的地方，游海螺沟温泉、武隆天坑、箭扣长城，揽吴哥微笑、三峡旖旎，沙巴吃苏眉，雅安品雅鱼，承德体验月光篝火烤全羊……人生和事业的黄金岁月，回忆起来皆暖色调，连冷月也是温婉。
他喜欢邀我喝酒。起初，每月喝一两次，他还叫上其他同行的领导，人多热闹。我开始尊老敬老，之后是盛情难却，慢慢地，言尽无欢，有次实在烦，便借着酒劲说了些出格的话。后来，清静是清静了，加上传统纸媒的地位一落千丈，以及我有意拒绝了很多邀宴远离江湖，再没相逢。他退休前托人邀我聚餐，没去，据说他依旧在席间夸奖我，听说他退休后还每年组织老干部自驾游。三年前，见他在沃尔玛收银台前排队，竟已满头白发，犹豫了几秒，没有上前招呼。从前，认为相识是缘分，现在，觉得人生是过客。
近些年，合作单位或是较多外地同行的一把手大多换成了少壮派，清一色一流高校毕业，定点栽培。因为业务关系，也有聚餐，却甚少你来我往的呼应，内心深觉这批年轻人不够热情。原以为，尽管隔着年龄的距离彼此称兄道弟算是同道中人，后来想起来，就像十几年前，我尊重那些前辈但也不愿意和他们一起谈山海经，毕竟是两代人，岁月轮回到自己时，“尽管心里活着的还是那个年轻人……”
新闻说，郭德纲和林志颖，范伟和刘德华，均是同龄人，53岁的丹尼尔·克雷格终于告别了詹姆斯·邦德，从此007只是一个代号。当属于旧时代记忆的温情被新时代一点一点剥离，内心难免惶恐，俱往矣带不来豪情万丈，反而无限唏嘘。灵魂不想老，奈何肉身难挡岁月侵蚀，不远的未来，灵魂肯定能够以数字方式存活，“Meta”已来，“元宇宙”开启，《头号玩家》终成现实——马斯克说：“如果你去假设任何文明进展速度，你就会发现无法区分出游戏跟现实，或者文明必将终结。这两者有其中之一会发生，我们的文明并没有终结，那就表示我们存在于一场模拟之中。”
人性无法避开1赚2平7亏的概率分布以及趋利避害，这是世上一切商业逻辑的基础。但如果涉及情感方面，科学研究证明：“‘聊’并不胜于‘无’，反而是‘无’胜于‘聊’。其中，伴随着违背价值最大化原则所产生的情感亦有悖逻辑。负性情感的引发一般有其‘逻辑正确’的原因（如，无惠而不乐）；而引发负性情感的原因实属‘逻辑错误’（如，惠多而不乐）。”人性复杂，可见一斑。但我相信，有朝一日，所有涉及物质与情感的所见所闻所触所尝所悟，最终只需呈现为大脑触点被刺激的形式，肉身与肉身的体验，不再重要。
如果是那样的虚拟世界，“江南有杨柳、桃花，有燕子、金鱼……汉人中有的是英俊勇武的少年，倜傥潇洒的少年……但这个美丽的姑娘就像古高昌国人那样固执：‘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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