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夜,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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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顺着湄公河,漂啊! |
■横下一条心想死,倒是未必真死得成。我们听了渔民大叔的话,一路上都准备着前面有“瀑布”,结果冲到面前一看,都觉得凶险得有限。一直跑得好远了,确定渔民大叔不可能送我们送到那么远,才确信他比划的“瀑布”已经过去了。
■老吴的计数一直没停过,只是到后来他自己开始不确定哪些才算。他对急流险滩的认定标准一开始就比较高,有吃不准的就喊我,问我怎么看。我怎么知道?所以每次都“随便”。他就陈述理由。我就嗯嗯啊啊地算是作答。因此这一路上,老吴一个人基本上以自言自语的方式完成了标准设定的工作。
■这天下午开始天色放晴,不再是阴天。无遮挡的河面上阳光直接落在身上,比之前暖和得多了。阳光的另一个作用是给世界铺上了色彩,一切都看着鲜艳了起来,而不像阴雨天气中的那一片黑白。
■整个下午我都没再闯什么祸,险象环生的有,落水就再没发生过了。老吴这一天里一共落水三次,我一次。
■待日近黄昏时,我们恰好在一片没有村落的区域,只好找了个沙丘过夜。经过了昨日的热情接待以后,今天我们要靠自己。我们选定那个地方有一部分原因是风景好。在沙丘对面有块大岩壁,植被斑斑驳驳地,看着像是“九马画山”。我就管它叫“九马画山”。
■太阳落山到完全黑暗降临还有一点时间,我们要赶紧把船拖上去,把帐篷搭好。在这点有限的时间里我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我从背后的小山坡上找了一堆竹子。要是没东西生火可我们瞧的。虽然下午有太阳晒着,我们还是湿的,尤其是老吴。
■帐篷搭好了,火升起来了,我和老吴各自坐在自己的船上烤火。这时候我们才发现准备的食物实在太难吃了。我们带了一大袋的糯米饭的,但可能因为水分析出的原因,变得半生不熟了。这是很大的打击。除了糯米饭我们没多少有用的东西,结果整个晚上都要靠吃一盒巧克力棒打发日子。
■那个漫长的夜晚我们一件件耐心地烤着衣服,把一根根大竹棒捅进火堆里去烧,老吴一边给我讲他以前参加马来西亚雨林赛和中国杯帆船赛的英勇事迹。马来西亚雨林赛是以艰难著称的汽车越野赛,而他去参加中国杯帆船赛则是为了享乐——老吴确实是两种日子都能过得得心应手的人。他说他去玩帆船是因为美女在帆船上特别亮眼。这个——我信。
■老吴整个晚上坐在自己的船上烤火,穿着一件带帽子的黑色开衫,旁边插着他的船桨(去竹子烧火时他总要提醒我:那个别动,那是我的桨!)。我有次走开去帐篷边拿东西,一转头看到他的那个造型,直接想到的就是“死神”,船桨正好是死神的大镰刀。
■在聊天中,我们设想了下岸上的弟兄会怎样。我们在水上已经两天了,完全没有手机信号,使得之前约定的定时相互通报彻底不可行。鉴于Mike之前的落水心情,加上他又是那么多愁善感关心同类的人,所以这会儿正不定怎么抓狂——于是我和老吴就设想了下应该如何应对。最后我们决定,如果他们明天不来找,我们上岸就去破口大骂:有没有人性啊?管不管我们死活啊?怎么做兄弟的啊?之类等等;而如果他们明天来找,我们也要破口大骂:谁要你来找啦?我们不是好好的吗?包船的钱你自己出啊!之类等等。
■设计好如何算计Mike,烤干了衣服,我们心满意足地睡觉去了。四周一片寂静,仿佛其余的世界都不存在,只剩下了我和老吴。老吴存在的证明很明确——他在离我十米的左边间歇性地打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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