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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送我去歌厅!

(2011-06-16 11:3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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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找乐

石家庄

纺织中心

老大

分类: 身边的事
     老大快挂了,得的是肝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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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知道我周末一般在家,王小六在晚上十二点半在窗下喊我,我问“谁啊”.他说“我!你六哥.”我想他搞动迁已被政府招安,手下有的是虎贲之士,打架现在用不着我。肯定是喝酒,我已经喝了一天酒了,已经快放展了,再喝真够呛。六哥又喊:“你在家干吗呢”?我想:废话!这个点关着灯只能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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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套上大裤叉光着膀子晃悠出来,六哥说:“老大叫你去喝酒”.我问:“那个老大”他说:“张平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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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张平均确实是个很牛逼的人物.最早当过工人民兵大队长,他不象付队长罗金榜那样喜欢打人,他喜欢上绳,就是把人胳膊捆起来反关结往上勒,疼的你生不如死,他说过再硬的汉子,上三绳就让他招的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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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我父亲大义灭亲,发现了我带血的五六式枪剌,把它交给了张平均.张平均知道我正在学摔跤,怕弄不住,就带着一个身高一米八六的大傻个子民兵来捉我,没想到我很想进去,因为朋友们都进去过局子了,就我没进去过,耻辱啊!我笑咪咪很合作、没有抵抗;大傻个子民兵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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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传说中的审讯室,根本没有的那么可怕,即没有老虎凳,也没有烧红的烙铁、辣椒水什么的,就他妈一根绳子,吓唬谁呢?想当许云峰,没有那个硬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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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大傻个子民兵,急不可奈要给我上绳,张平均制止了他:“严总的儿子,以教育为主,”说完就走了。那民兵踢了我屁股一脚说“枪剌上的血是从那来的”.我自豪的说:“捅了个混蛋.”“捅的谁”?我说:“不认识,”确实我也不认识,那个倒霉蛋跟我泛份,马路上走个对脸,他用母狗眼恶狠狠地照我,我拔出枪剌、他抽出三角刮刀,只是没我手快,胳膊中了我一枪剌,掉腚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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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个问题:“枪剌那来的”?枪剌是文生给我的,这个问题我不能说,我不能出卖朋友。我说:“捡的”屁股上挨了一脚,我马上改口:“是抢的”又挨了一脚,我说:“从武装部偷的”又是一脚!我知道那大傻个子民兵练过足球、踢的很臭,是个绝对板凳,踢我到是踢顺了.他问我一句,不管我怎么回答,就是一脚,那天踢了我几十脚,但关于枪剌是怎么来的,他并不关心,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就把我关进了号里.我在号里那晚是爬着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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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个人有仇必报,如果那天张平均踢我一脚,我也不会后来喊他老大.关于那个大傻个子民兵,终于落在我手里,我踢他屁股把一双新买的皮鞋踢的稀烂.我腿拐了一个星期.我很受伤.他很受益,据说踢好了他的痔疮和便秘.­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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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快过年了,关了三天他们没搭理我,每天张平均送我两个烧饼吃,还是二两一个的,第四天张平均问我“你说出枪剌从那来的就放你,保证不追究”我坚定的说:“你别指着我会出买朋友”!我脑海里闪现了许云峰、江姐、小萝卜头,我把长发往后甩了甩,昂起了头,张平均指着墙角的牌子跟大傻个子民兵说:“写上他大名,和何老四他们一起押出去游街”我想和这群流氓们一起游街,人可丢大了,英雄并不好当,我立码就交待了:“是文深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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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张平均不当工人民兵队长做起了布的生意,变的很有钱,他在石家庄最繁华的解放路上建了一个纺织中心大厦,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大佬,他带的徒弟们都成了千万富翁.后来纺织中心垮掉了,他开始酗酒,喝的肝复水落下个肝癌,现在不能喝了,弄来好红酒,招来朋友们,他看着别人喝也开心,这就像棋迷摸不棋下,看着别人下棋也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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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六哥走进病房,老大的模样把我吓了一跳,瘦的像奥斯威辛集中营里关过的犹太人,整个是一具活着的骷髅,我问老大你有多少斤,他说六十来斤,好嘛,我的体重接近三个老大.小燕买来了冰镇啤酒,老大语重心长的批评我们,喝酒一定要喝好酒、喝对健康有利的红酒,我看见了对面病房里堆着的干红,我们尊重老大的建议,对着价格不菲的干红痛下毒手。我们开心的笑嘻嘻,老大表面上笑眯眯,实际上心花怒放。

 

    去年查出肝癌,大夫权威的宣布老大只能活三个月,老大一口气活了一年零三个月,最近老大觉的大限将至,有了紧迫感,首先钱绝对不能砸在手里,那成堆的干红价格不菲,英雄得配美人,好酒得配好菜,老大要求定大餐,他口述让小燕做计录,鲍鱼是必须的,要从五星级酒店的粤菜馆里订,要奥鲍,三爪的,九百元一客不贵,管饱,每人照着十客吃.小燕妹子没文化大喊:鲍鱼的鲍怎么写?要说还是人家宏明有文化,告诉小燕:爆炸的爆!

 

    关于宏明,他让我们老大感到恐惧,宏明的大嗓门,说起话来像藏獒咆哮.他每次来看老大后,老大被惊的身心疲惫,第二天昏睡不醒,宏明来一趟,病区里第二天会空出很多床位,不想死的都出院了,一个昏迷几个月的脑溢血患者,惊醒了,并开口说了话,说:梦见一群疯狗围着他咬!

 

    我回家三天,去病房陪老大喝了三夜,以至于媳妇疑心重重,怀疑老大是个母的;以至于我白天不敢开车,查住肯定是酒驾;以至于我迷恋上了干红,真心得祈祷老大不能走!

 

    我厂里有工作,不能每晚陪着老大了,总怕下星期回来见不到老大,我看他有什么事需要我办的嘛,比如他挂了后,举行追悼仪式选火葬场的那个厅。大伙一致认为祥和厅比较宽敞,还有遗像投影装置,再整个乐队烘托气氛,那就棒毁了!老大听了后,骷髅头上深邃的目光望着远方,摆了摆枯瘦的手,坚定的表了态:“要乐队、不要哀乐;给我奏《妹妹坐船头》,火葬场我那个厅都不去,挂了,送我去歌厅”!!

 

 

 

生若死、死亦生,话酒说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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